其實兩人從程淵兮進門開始,便偷偷地默契交換眼神。
——看哥哥的,保證沒問題。
——哥哥,我想吃冰激凌。
老師看著這對漂亮的兄妹,再大的氣也消了,只擺手說下次注意,便放了人。
一出辦公室,程淵兮就把小西裝口袋裡早就準備好的糖果拿出來,剝開糖衣,體貼地送至她嘴邊。
小程湛兮看著糖果搖頭,說:「我想吃冰激凌。」
程淵兮說:「先墊墊,待會給你買。」
小程湛兮眨巴眨巴眼睛,說:「可是媽媽不讓我吃。」
程淵兮神色閃過猶豫,看見妹妹可憐的眼神,拍拍胸脯,稚嫩的嗓音道:「哥哥讓吃,哥哥給買。」他把糖果往前遞了遞,說,「兮兮乖,先吃糖。」
小程湛兮這才把糖咬進嘴裡。
小程湛兮那段時間冰激凌吃太多,吃得拉肚子。程夫人便斷了她的冰激凌供應,誰知道她兒子瞞著大人悄悄給妹妹投餵,小程湛兮又開始拉肚子,伴隨而來的還有發燒,住進了醫院打點滴,把程爸爸和程夫人嚇得夠嗆。還沒等他們想到這一層,程淵兮站在妹妹病床前哇的一聲哭了,說不該給妹妹吃冰激凌雲雲,哭得那叫一個慘。
程湛兮說到這,對鬱清棠道:「其實我都沒什麼印象了,都是我媽後來告訴我的。當然,我哥打死都不承認他有過這段糗事。但是……」
鬱清棠隨著她的講述在腦海里想像那個調皮的程湛兮,聽到她停頓,偏頭看向她。
程湛兮說:「我爸用相機拍下來了,穿著燕尾服小西裝的男生,張著嘴嚎啕大哭,滿臉的眼淚。嘖。」
鬱清棠笑起來:「你哥也是心疼你,你還笑話他。」
程湛兮道:「咦?你不也在笑嗎?」
鬱清棠摸了摸自己唇角上翹的弧度,說:「好吧。」她眸子也彎起來,說,「確實挺好笑的。」
程湛兮:「哈哈哈哈哈哈。」
鬱清棠唇角越翹越高,把臉埋進女人肩窩,緊接著胸腔裡傳來沉悶的震動聲。
程湛兮撫著她的後背,說:「笑出聲嘛,忍著幹嗎?」
鬱清棠忍笑道:「不要。」
程湛兮靈機一動,手伸向她咯吱窩。
鬱清棠小聲驚呼,仰面躺倒在床上,程湛兮的手追了過來。
鬱清棠顧了咯吱窩顧不了腰,左支右絀地抵擋著程湛兮的手,艱難忍耐著湧到喉嚨口的笑聲。
程湛兮鍥而不捨地撓她癢癢肉。
鬱清棠忍得難受,低低地喘著氣,求她饒過自己:「不要……」剛說了兩個字,笑聲越來越難忍,她悶哼了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裡,喉嚨裡洩出幾分隱忍的嗚咽。
程湛兮:「……」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在不可描述呢。
鬱清棠做好了要遭受折磨的準備,卻不料程湛兮把撓她癢癢的手收了回去。
鬱清棠隱約湧上幾分失落。
程湛兮按捺住自己的綺念,把鬱清棠翻過來撈進懷裡,揉捏著她的手指,繼續往後講。
上中學以後程湛兮就不再是老師頭疼的小孩了,但也不是鬱清棠那樣的乖乖女。有點像七班的童菲菲,開朗外向,成績尚可,但沒有童菲菲那麼愛瞎貧,在同學中深受歡迎,年年文藝匯演都是舞臺最耀眼的明珠。
她的成長就如鬱清棠所料那樣,一帆風順,沒經歷過什麼挫折。畫畫也是,年少成名,才華橫溢,眾星捧月。
她的朋友很多,未必個個都優秀,在程湛兮眼裡卻個個都特別。
她爬過很多的山,遊過很多的河,走過很多的路,見過很多的風景,用心丈量這個世界。
程湛兮的聲音如流水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