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人力氣大得很，她掙脫不得，又羞又急地趴在蘇璵身上。她喜歡被阿璵摸頭，可阿璵似乎很心急，她根本不敢想頭髮被揉成什麼糟糕樣。

「阿璵，阿璵不要鬧了，該起床了。阿璵？」

「阿璵，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我心跳得好快。阿璵，我難受，你放開我……」

耳邊傳來一聲聲低求，嗓音軟軟的，蘇璵睜開眼，還沒從夢裡緩過來，直覺胸口微沉，她垂下眼眸，在朦朧的光暈裡看到了一副明媚嬌美的容顏：「你……」

她嗓音喑啞。

靈渺隱忍著喘了口氣：「阿璵，放開……」

蘇璵怔然看著她，看她凌亂的髮絲，看她額頭不知因何滲出的一層薄汗，看她比花還要嬌艷鮮美的臉蛋兒，她喉嚨發乾：「阿喵？」

「你……」小姑娘咬著唇，快要急哭了。

「阿喵，我夢見了一隻貓，和你長得好像呀。那是不是你？」

她發夢還沒醒，靈渺力氣沒她大，放棄了掙扎，紅著臉埋在她胸口：「不是我。」

待那溫熱的氣息順著敞開的衣領熨帖在肌膚，蘇璵笑著就要把人推開：「阿喵別鬧，癢。」

「分明是阿璵在鬧呀。」

「什麼？」蘇璵愣在那，睡意醒了大半，她搖搖頭，企圖將最後的昏蒙搖散。

那分難言的羞澀在心口盪開，促使著少女從她身上爬起來，不敢亂走，就坐在床沿好生平復。

清醒後的蘇璵手忙腳亂地將散開的寢衣理好，意識回籠，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你怎麼來了？」

「喊你起床呀，阿璵做夢了嗎？夢見了一隻貓？還有呢？」

「啊，那、那不重要。」蘇璵掀開被子下床，從衣櫃取了套乾淨衣衫，佯裝鎮定：「阿芝買好早飯了嗎？我餓了。」

她岔開話題的方式稍顯拙劣，靈渺眉眼彎彎：「買好了，就等阿璵了。」

收拾妥當，蘇璵看她鬢髮散亂，想到這都是自己弄的，她扶額一陣汗顏：「過來，我替你梳妝。」

梳妝兩字從她嘴裡吐出來，小姑娘壓著雀躍，矜持地伸出手，蘇璵笑得燦爛，上前兩步執了她手來到梳妝檯前。

梳發、挽發、上妝，順手為她理好衣領，撫平衣裙上的褶皺，蘇璵滿眼讚嘆：「非常漂亮。」

「阿璵也漂亮。」

知道她嘴甜，蘇璵笑笑不說話，忙著去梳洗。

……

最近邊城發生的熱鬧多得一雙眼睛看不過來，先是新遷來邊城的金家少爺當街捱了打，將軍府嫡子深夜在家還遭了一頓暴揍。

昨兒個賽馬場上雲家四公子被人一腳踹飛，傷勢過重被大夫斷定無法參加今年科舉。

外面都在傳女紈絝被女色迷了眼，旁人碰一下都不行，護得沒了邊。

大清早，雲姨娘打著為給兒子討回公道的旗號帶人叩開蘇宅大門，鬧得沸沸揚揚。

最後的最後，惹急了脾氣不大好的女紈絝，被冷臉丟了出去，顏面掃地。

家裡方才鬧哄哄，靈渺坐在竹椅乖巧地喝茶壓驚，不時瞅一眼大門方向：「她不會再闖進來吧？」

膽子芝麻綠豆大。蘇璵躺在小竹床假寐，故意消遣她：「再來，你就去對付好了。」

「我？」少女無甚底氣：「我沒有她兇，也沒有阿璵厲害，要怎麼對付？」

「用錢砸呀，雲姨娘最喜歡錢了，她來鬧一是氣不過，二是想訛錢，你用銀子砸她，保管砸得頭破血流她都不會罵你一句。」

「這是什麼法子？才不要。我的錢是有用處的。」薛靈渺放下茶杯，一臉害羞：「阿璵，你坐起來，我有個好東西送給你。」

「好東西？」蘇璵眼皮輕掀從竹床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