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眸子。
「打人啊……」阮白白小聲重複了一遍,「打人的話,很疼吧?」
齊修晟揚眉,「自然。」
即是打人,又哪裡有不疼的。
就是先前對阮白白下手的那兩個宮女,齊修晟讓人去處理,割頸一擊斃命,那也是會疼的。
在那短暫的片刻,眼睜睜地感受生命的流逝。
齊修晟不像坊間傳聞那般,輕易並不會奪人性命。但要說有多慈悲,那也決是沒有的。
自己的疼痛或是性命都尚且沒有放在眼裡,又哪裡會去在意他人的。
阮白白想把她在齊修晟手裡的那隻爪子收回來,卻抽了幾下都沒能抽動,只好維持著三爪著地的彆扭姿勢,道,「那還是算了吧。」
如果那兩個人類只是想幫貓貓洗搖搖馬的話……「快點還回來就行了。」
齊修晟並不意外阮白白的選擇。
畢竟阮白白的性子隨這身皮毛,軟綿綿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他應聲,「你說算了那便算了。」
已經淪為隱形人的太監總管極識相地默默退到了一邊。
如今陛下與小主子的相處真是越來越和諧了。太監總管想想竟還挺欣慰。
有隻貓兒陪著,陛下也多了幾分人氣與活力。
阮白白兀自糾結了會兒,又覺得自己有點忍不了齊修晟給她的搖搖馬落在別人的手裡那麼久,於是認認真真地補充道,「其實我覺得搖搖馬很乾淨,不用洗。」
而且萬一搖搖馬不是他們的搖搖馬,他們背著貓貓欺負搖搖馬怎麼辦。
萬一磕了碰了,貓貓找誰說理去!
齊修晟失笑,「好。」
不洗便不洗罷,日後髒到一個度直接換便是。
阮白白又高興了,順著齊修晟的手就把自己的腦袋也捱了過去,大方道,「我給你摸摸頭!」
她看這個人類以前都很喜歡摸她頭的,今天貓貓高興,隨便他摸!
齊修晟自然不會拒絕阮白白的這點小請求,摸了腦袋,還順便道,「你昨日便沒有洗澡。」
阮白白頓時一個激靈,警惕抬眼。
「即便是冬日,也該勤洗勤淨。」齊修晟澹然陳述。
阮白白:「……」
這是在嫌貓貓髒?
這就是在嫌貓貓髒!
貓貓後悔給他摸頭了!
另一邊。
太妃發現自上次賀元宴後,宋晚章的狀態便偶爾會有些不大對。
她觀察了幾日,終是將宋晚章喚過來,直接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時不時地就走一下神,這可不像宋晚章往日的作風。
宋晚章輕輕蹙眉,反問,「姑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並未如何。」
太妃盯著他思忖片刻,「你最好沒什麼事瞞著我。」
宋晚章笑了,「姑姑哪裡的話。」
「我若真有什麼事,想來也瞞不過姑姑才對。」
從小到大,他又有哪一件事逃過太妃的掌心了。
太妃抿唇,神色冷淡了下來,「你應當知曉,我都是為你好。」
她這次本是真心實意地想關心一下宋晚章,但宋晚章這反應……
太妃不是不知道宋晚章對她一直以來的管教頗有微詞,但,他那句話一說出來,擺在明面上,她卻還是接受不了。
這孩子,明明是她費盡心思從小看著長到大的,她甚至恨不能將他每日用的膳都規劃得仔仔細細,其中多少心血……他卻是這個態度?
太妃擰眉別開視線。
宋晚章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還是太妃權宜片刻後,復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