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白在一邊的矮桌上蹲著,有點不忍直視,但目光又總是忍不住往那傷口上瞟。也許是之前傷口處理的不及時,此時的皮肉已經有了些許要惡化的趨勢。
她小聲開口,「喵嗚?」你疼嗎?
齊修晟側眸掃了眼小心探頭的白貓,動了動唇,卻是沒說話。
阮白白得不到回應也沒多想,只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趴在了矮桌上,貓瞳卻一直朝著齊修晟的方向,好將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
齊修晟收回視線,道,「叛王餘黨幾人?」
躬身候在一旁的黑衣人立刻恭敬回道,「回陛下,餘黨三十餘人,已盡數抓獲,其中十餘人咬毒自盡,九人對陛下破口大罵,已另外關押,伺候了些私刑。」
「……破口大罵?」齊修晟抬了抬眼,勾唇笑道,「如何罵?」
「罵孤昏庸無道,還是罵孤殘暴不良?」
阮白白聞言一愣,也跟著扭頭看向黑衣人。
雖然不是特別聽得懂,但阮白白還是隱約猜到「昏庸無道」和「殘暴不良」都不是什麼好詞語。
可,他們為什麼要罵這個人類?
阮白白心底頓時有些說不上的彆扭。
她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類,可不是拿來給其他人類罵的。經過貓貓同意了嗎就罵!
「這……」黑衣人遲疑,而後道,「皆有。」
「不過陛下的治理之道天下人無一不稱讚,我齊國演變成如今的繁榮昌盛,國泰民安,又哪裡是那殘黨餘孽幾句汙衊就能毀了陛下所有功勞的。」
「行了。」齊修晟倦怠地擺擺手,示意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的軍醫下去,「繁榮昌盛倒是勉強一說,國泰民安就莫要胡言亂語了。」
他挑起眉,又覺得有些好笑,悠悠道,「這朝上朝下,多少臣民懼於孤,孤難道還不知?」
「叛王定於明日午時斬首示眾,以示君威。叛黨餘孽就不用示眾了,私下處理了就是。」
「——不要再出什麼岔子。」
「退下吧。」
黑衣人頷首應下,「是。」
阮白白看看「嗖」得一下就跳梁不見的黑衣人,又看看歪坐在寬椅上的齊修晟,驚訝地睜大了圓溜的貓眼。
「怎麼。」齊修晟笑意未斂,瞥向阮白白。
「他好厲害,居然會飛啊。」阮白白真心實意地感慨,還伸爪指了指樑上,雙眸亮晶晶的。
齊修晟擰了擰眉。
「沒見識。」
阮白白:……
貓貓不跟你玩了!
連貓貓的快樂都體會不到,一點都沒意思!!
沒過多久,又有兩個人端著剛燒好的飯菜進了營帳,放到齊修晟面前的桌案上,行了一禮後,又退了出去。
阮白白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簡簡單單的三個盤子裡。
好像,好像是一盤草,一盤蛋,和一盤肉。
阮白白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幾不可察地悄悄嚥了口口水。
雖然貓貓昨天已經吃過魚了……但貓貓今天還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吃呢。
不過,阮白白眼饞歸眼饞,卻也沒做什麼多餘的動作,仍舊維持著趴在矮桌上的姿勢,只仰著腦袋,一動不動。
——她怕她一動就是奔著那幾盤食物過去,那也太丟貓貓的臉了。貓貓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人類受傷了,受傷的人類多吃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貓貓很健康,貓貓不怕餓,貓貓可以不吃。
阮白白這麼想著,努力自我安慰。
齊修晟拿起碗旁的筷子,側眼看向阮白白,沉默片刻後,開口道,「貓吃雞肉嗎?」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