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翠忱第一次歇在了無玊殿。
因為國喪,無玊殿只是約略打掃了一下,一應床幔巾帳皆是肅穆。
淨淨的白色貼身的小衣輕薄地掛在翠忱的身上,與露出的面板了無參差。
午夜燈下,空落的大殿裡,翠忱傾城的臉上有濃濃的倦意。新浴過後,殿裡醺著地籠卻仍覺清冷,不得不在暖閣裡裹了厚實的雪狐敞坐著,只露著小臉兒。修長的手指拿著銀挑一下一下輕柔地撥著燈花兒,指甲輕粉的透明光澤,讓燭影都有些醉意。
大殿外面,小宮女想是覺得冷,縮了縮脖子,悠悠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眼前已多了個人影,剛要喊叫,已被李康制止:「作死呢!」
小宮女忙跪下來:「皇,皇上。」
裘鳳城沒有表情,推開殿門,邁步走了進去:「都退下吧,明早也不必叫朕。」
「是,皇上,按禮三日不朝,您在無玊殿歇著,養養精神。」李康道。
裘鳳城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中廳之中,李康伸手拉緊了門。
「李公公,要不要通稟娘娘一聲?」小宮女起身急道。
李康笑了笑,抬頭看著高高升起的大月亮:「娘娘?過了今晚……才是娘娘。」
一塊兒燭油黏在了挑針上,翠忱皺了皺眉,她剛聽見了腳步聲,一時仔細分辨又聽不清楚了,料想是守夜當值的宮女進來取東西,便也不著意,伸手想去摘掉凝固在針頭上的蠟尖尖。
許是蠶絲的衣料太滑膩,許是翠忱雪白的面板太過潤澤,身上的錦狐大氅在她兩隻手都伸去撥蠟尖的時候滑了下去……
有涼意匆匆襲來,翠忱忙去拉扯衣裳。
有人比她的手快。
大氅被一拉落在了榻上。
只覺得自己被重重撲倒,翠忱想要看清是誰,眼睛卻被一隻冰冷的手遮住,想要喊叫,飽滿紅潤的唇亦被吸住,貪婪而野蠻。
「皇上,皇上您放開我。」翠忱慌亂,但是多年的訓練讓她把持住了自己的穩定的底線。
裘鳳城看著翠忱:「你害怕?」
吃力地拉開裘鳳城的手,翠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嗯。」
「怕什麼?早晚會有這一天。」裘鳳城的眼中始終沒有消退紅色,手中亦是不停,薄衫之下已風光無限。
翠忱細巧的手腕推著鳳城堅實的臂膀,如水雙瞳依依望向裘鳳城:「怕……皇上不知道您身/下的人……是翠忱。」
裘鳳城遲疑了,他剛剛遮住了翠忱的眼睛,因為遮住了眼睛,翠忱挺秀的鼻子,飽滿的唇,像極了那個人。她們的不一樣只在於眼睛,翠忱清冷端雅,楚楚動人,而那個不過驚鴻一瞥的女子,她的目光中總是充滿了誘惑,直把人誘惑到死,自己卻不存一絲風塵之氣,總有萬千風情卻無半分落紅塵。
「朕知道你是翠忱。」裘鳳城的喉結在滾動。
「其實沒有關係。」翠忱悠悠閉上了眼睛,「沒有關係。我和她都是一樣的,若現在是她在陛下的懷裡,也只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念頭罷了——只要陛下願意,陛下快樂就好。」微微抬起脖頸,輕輕觸碰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世界上想是再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這樣的溫暖委屈,裘鳳城也是,呼吸變得粗重。
翠忱,傾國又傾城,溫柔婉轉,又是這樣的心思靈慧,她不像翠少平說的什麼都不知道,至少她知道翠姜沒有得什麼女兒癆,而是因為著什麼隱匿了行跡。
而她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念頭,猝然跳躍在心頭的溫暖,讓裘鳳城再也把持不住了,當然,他本就無需把持。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千真萬確!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翠少平回到家的時候,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