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象法曾任欽天監副執事,因後來說錯了一副天相得罪了前朝陳嬪娘娘,被扔到文淵閣做了謄墨小官,後來是翠少平賞識其一手清雅文章,故聘了他到鴻臚寺文苑作了文史官。
「怎麼不尋常?」翠姜站在孫象法身邊,也抬頭去看,「孫叔叔說給侄女聽聽。
「雲分積層卷雨,又分白赤烏彩,皆因四時風水流動凝聚而成,薄厚深淺皆有定數,此時春夏交集,雲相多見薄淡,易催微雨,卻少見如此高遠火聚之相。」孫象法皺著眉道。
翠姜聽了個一知半不解。
「這雲是自南而來的,想是……嘶……」孫象法凝眉不散,「想是……」
「想是怎樣?」
「想是自此不遠的南地,恐有地火流竄啊。」孫象法作出判斷之後,眉頭擰得更緊,口中低低自語,「希望欽天監能看到這一天相,早行滅火才是。」
「南地,我們不是就要去南邊嗎?」翠姜道。
「不錯,平安州就在南邊,不過這雲彩飄來至此仍舊通紅,可見地火應是燃在很近的地方,能是哪裡呢?」
「大人,大人不好了。」孫象法正在聚精會神地觀看天相,忽打後院跑來了一個侍從。
翠姜認識,這人叫顧成,是顧四海的家丁,昨天他們說話的時候,這個人一直在門外守著。
「顧成,何事驚慌?」孫象法見顧成驚慌,忙問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剛從馬廄裡自牽了馬,現騎了,奔南邊一路奔下去了。」
「啊?!」孫象法眼珠瞪得溜圓,「顧大人,顧大人昨夜不是病著,一直在將歇嗎?往南邊,往南邊做什麼去了?你怎麼不跟著去?快些跟上。」
「小的死攔活攔,就是沒有攔住老爺,老爺也不許小人跟著,說,說若是小的跟著,便要壞事了,不是,不是小人跟著就要壞事,是……」
「是怎麼樣?快說啊!」孫象法也有五分著急了。
「是已經壞事了!對,已經壞事了!」顧成一臉汗,急得話也說不清楚。
「顧大人為何突然如此?顧成啊,大人走時還有沒有說過其他的?去了南邊……南邊……」孫象法想著顧成說過的話,心裡一驚,南邊不正是火雲來的地方,「顧大人沒說究竟是何事走得如此匆忙嗎?」
「沒有啊!若是有,小的還著什麼急?我家大人還病著,一天下來飯食也沒曾吃幾口,本就不擅騎馬,這可怎麼好?」顧成急得原地直轉圈兒。
「什麼也沒說,什麼人也不帶著,連你也不帶著,那他……那他走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或者見過什麼人啊?」孫象法問道。
這句話已經在翠姜心裡被問了數個來回了,只是自己一個書童身份實在不好開口,此時見孫象法終於問出來了,忙豎起耳朵聽著。
「人……倒是沒有,倒是有封書信來,對,書信……小的想起來了!」顧成道,「晚飯前,我家夫人派人送了一封信來!因老爺拆信的時候撕壞了漆封,還說夫人封個家書都這樣不小心,又說有什麼囉嗦話這不過離開這幾日時間便來嘮叨,就扔在一邊了……小的還笑說一會兒吃完飯幫著老爺拼湊家書呢。是了……小的送碗筷回去,就見老爺在匆忙穿衣,然後就急著走了……想是,想是自己拼看了家書不成?難道是家裡出事了?」顧成說著轉身就要跑走。
「顧掌事稍等。」眼看著顧成要跑,孫象法忙喊道,「若是家裡有事,顧大人為何南邊去?不是家裡的事情。」
顧成一邊跑一邊喊道:「小的去找信。」
一時半刻顧成跑回來的時候,自是兩手空空。
顧四海是帶著信一起跑的。
這一點翠姜一早就想到了,只是仍舊耐著性子等顧成回來,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