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依次等考試時,我挨近閭丘康,手一摸他額頭,熱度似乎下去不少,他衝我眨眼,我比劃著,作出拉鍊的手勢,把嘴緊緊鎖住。考完後,sexy宣佈結果在一週內另行通知,我好客地邀請閭丘兄弟倆去家裡小住,體會自然風光,尤其是閭丘復答應把他那臺閒置的ps2送給我之後,我的熱情有如火燒,與其說邀請,不如說綁架。
——記得,臧關陌決定回美國一次,我悶不吭聲,他抓抓頭髮,拿起手機塞到我手裡,焦焦你等我電話。
放屁,我賣了這破手機還能換兩錢。我罵咧著,寶貝似的把手機藏在兜裡。
——記得,第一天回家,周黎和連冬來吃晚飯,席間,閭丘復那小子攬著我媽直說阿姨您辛苦了,把她給幸福的,要不是我攔著,沒準存摺都給他了。晚飯後,我送周黎回家,丫頭說要出門旅遊。我一愣,她只是笑著,想戒網了,再不戒就影響正常生活了。
說完,抬頭專注的看我,我一心虛,臧關陌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猶豫了會兒,訕笑著打岔,可不是麼,剛吃飯時你看汁都比看我深情。
——記得,閭丘兄弟倆的來訪著實給我長臉,一個清俊,一個邪媚,藏不住的貴氣,鎮上的人奔走相告,成天有小姑娘羞紅著臉順道路過我家門口,元寶那小東西黏在門檻上衝人就拋飛吻,火速榮升萬人迷,老的小的都塞糖給它吃,肥膘激增。
我帶著兄弟倆轉遍方圓十里,下河玩水摸魚,去田裡抓蚱蜢,鬥雞,拿手活兒傾囊相授。
這會兒偷甘蔗也沒忘拉他們下水。
想到甘蔗,我猛回神,轉頭一瞅,四個大小夥子,一人抗一甘蔗,就屬元寶機靈,兩爪子扒拉著我那根甘蔗的一頭,晃鞦韆似的,傻樂傻樂。
我越想越覺得逗,渾身汗,也是一種挺美好的滋味。
“哈哈哈……”
我剛一咧嘴發出聲,閭丘復就憤怒了,“他媽的,焦你這出息,屁大的事兒,你非弄的逃難一樣。”
“你倒是出息大,會說風涼話,”連冬就等著噎他,“焦打小偷慣的,從沒出過事,”這話說的,我都不能擺出驕傲的表情,“偏偏今天被逮,準是你小子邪氣大。”
閭丘復橫他一眼,懶得搭理,跑沒兩步,少爺脾氣大發,一跺腳停了下來,“靠,不跑了,老子買!”
“買!你早幹嗎去了啊!”連冬怒吼,一伸手推他的後背,“跑!不準停!現停下來買,就是承認甘蔗是咱們偷的,明擺著找捱打。”
“操……我早幹嗎去?你早告訴我你們用偷的啊!什麼世道,老子想用錢還不成了……”
閭丘復咕噥著,心都碎了,我眼角餘光一閃,瞅見閭丘康淡淡的笑容。
烈日,高空,我們是孩子,偷著甘蔗,流著汗水,肆意飛揚。
我也大笑起來。
傻乎乎的。
那麼意氣風發的快樂。
可惜,你不在。
其實,最幸福的一種成長,就是和那個人足跡重疊。
兄弟倆留宿的最後一晚,閭丘康拉著我在陽臺上聊了通宵。
其實,原定計劃沒這麼文藝,我只打算湊一桌麻將,讓兄弟倆狠輸,我沒什麼手藝精通,就剩這個不用謙虛。這兄弟倆明兒就走了,當然得好好留念,什麼都沒人民幣情真意切。
偏連冬心神恍惚,總髮愣,牌亂吃亂碰,沒一會兒,閭丘復就唬起臉大罵,“操孃老子的,不玩了,跟一活死人打牌,我不如洗澡去。”
我收拾著桌子,懶洋洋的問,“怎麼哪,一準又是網上那小情兒在翻江倒海,看把我們冬哥給愁的。”
果不其然,一聽到小情兒那三個字,連冬整張臉都生猛起來了,直說他那小情兒怎麼的無情怎麼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