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必須把原先四人的演出專案改成三人,壓力可想而知,我不能打擾他們,備齊了飲料食品,靜悄悄地在休息室等。
深夜時分,一覺醒來,走去練舞房,看見那三個傢伙赤著上身,躺在地上,睡著。一身汗水,也不怕著涼,我憋憋嘴,搬出大被子,撒漁網一樣,往他們身上蓋。
連冬和周黎打了幾百次電話過來,我躲無可躲,接聽之後,果然一通臭罵,那叫狗血淋透,溫泉裡泡三天都洗不走的殺氣騰騰。
“好你個小子,你玩什麼呢,啊,你他媽玩什麼去了!”連冬在那頭把報紙翻的嘩嘩響。
我說我沒玩,當真的。
“你放屁,你發燒,你瘋了你。”連冬殺我的心都有,“同性戀有那麼好當麼,敢情你光長個子不長心眼兒。”
我說你跟機關槍似的,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他說成,你說。
我說連冬你還認不認我吧。
那小子噎了,直喘粗氣,要說還是周黎溫柔,輕聲細語地,“別理他,光會嚷嚷。焦,我今兒複診了,醫生說進展很好。我一高興,就給你做了紅豆湯。”
我猛咽口水。
周黎繼續哄著,“知道你愛喝,回來吧,啊?”頓了一下,又說,“回來啊,別走了。”
我失笑,這兩口子,性橫的。
“黎,等我兩天,事情一完,我就回來。”
周黎知道我的野驢脾氣,沒奈何。
我說我沒回去之前,你倆可得想法穩住我爸媽,瞞不住就騙,騙不了就做思想工作,我爸就吃那一套。
“廢話!”連冬消停了會兒,再度雄起,“我請假回來,不就為了天天趕到你家攔報紙欄新聞,你爸還嫌我成天霸佔電視機。靠!”
我大笑。
演唱會當天,我戴著棒球帽,鬼鬼祟祟地侯在館外,開場後好一會兒,從邊門繞個大圈,溜進現場。
臧關陌本想讓我跟在保姆車上一塊進去,被我一個指嘣,駁回。
這當口,我要一露面,準壞事兒。
我站在最高處的角落,往下看得到人潮海海。
小粉的數量是預計中的好幾倍,十幾倍,女孩子們的蘋果臉上,青春洋溢,手掌飛舞,一片熒光海洋。
居然是這樣的受著歡迎,居然是這樣的受著喜歡。
那三人在舞臺上,靈動的跳躍,懾人的舞蹈,光芒萬丈,展翅飛翔。刺得我眼睛微疼。
女孩子的尖叫聲震成浪潮。
“臧關陌!”她們叫。
“靳蠡!”
“林——林——”她們叫。林磔衝臺下做跌跤的狼狽狀。
鬨堂大笑之後,整齊的聲音再度響起。
“焦!”
“閭丘康!”
我笑了起來,謝謝你們。
臧關陌無疑是最出色的主唱,站在舞臺中央。他甩頭,黑髮上,有汗水飛揚。
我聽他一首一首的唱,似水流年,多麼年輕的我們。
——臧關陌坐在摩托上,單腳支地,懶洋洋地抽著煙。
——焦拿著存積蓄的大信封,笑得見牙不見眼,太陽最紅人民幣最親。
——靳蠡閒著沒事,就愛顯擺民族舞功底,抽著脖子化身小新疆。
——林磔手上拿汽車雜誌,淌著口水,站在公車上都能睡著。
——小康和小復,兄弟倆總穿一樣的白襯衣,一個文質彬彬,一個雅痞風流,誰帥?小復總愛這麼問,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卻會翻臉,瞎子,當然是我哥養眼。元寶在兩人肩頭輪番跳,體力充沛。
——豐隨有一副無框眼鏡,斯文敗類從不戴,笑得半壞半單純,我把這個社會琢磨透了,就想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