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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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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羽門的袍子鴉總是穿不整齊,大大的衣襟鬆鬆垮垮地耷拉在肩膀上,有時候動一動身子就滑下半邊,露出有著精健肌肉的臂膀,春色大好。而本人卻一直都若無其事地拽一拽衣襟,馬馬虎虎再搭上肩頭。

大概是在屋外太陽曬久了,鴉帶著一頭熱汗回到屋子裡,往茶桌的對面隨地一坐,自己提了茶壺倒滿一杯。

一連喝了三杯以後,皇乙軒都沒有作聲,鴉朝他偷偷地瞄上了幾眼,忽而酣然一笑:“小正的信上說了點啥?”

皇乙軒淡淡地垂下眼睫:“沒什麼,一些南苑的情況,說是可能會再拖上一陣子,南苑的政府不肯妥協,民眾又起亂……”

“哦……”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抓了幾簇頭髮,心思遊蕩地小心翼翼看皇乙軒,“他沒在信裡……說我……不規矩啥的?”

皇乙軒明眸沉靜地看著鴉,沒有作聲。

鴉又努嘴,露出一個俏皮而狡猾的笑容:“你說,要是我真的對你……不規矩,他真的會砍我手指頭嗎?”

“……”

“啊啊,算了,我不想少根手指頭,還是意淫吧,意淫~”

“……”

似乎有點坐不定,鴉快速地喝了幾口茶之後,又起身到廊下去了,屋外的暖陽灑在泛著古舊色澤的木地板上,只照到了鴉垂落在地板上的浴袍衣襬,背影孤拔。

鴉隱在屋簷的暗影下,捲了捲袖子,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拉腔說:“夙好像快要出院了,上次去看他時,他說出院以後打算在輝夜城租個房子住下,問我要不要一起……兩個人房租能便宜些吧,我們現在都是無業人員啊!”

皇乙軒端端正正的坐姿,只是略有側目,平心靜氣地朝鴉看過去:“其實,你們如果想接單子,我這邊到是可以給你們經手幾件——”

“啊,不不。我想不用了吧。”鴉沒有轉過頭來,抓了抓後腦勺,輕鬆自在地說,“我已經打算洗手不幹了,慢點先找份臨工打打雜,應該沒什麼問題。實在不行,我還有射擊教練這條路好走。”

皇乙軒遲疑了一下,“你的經紀公司,似乎希望你能重返舞臺。”

他的聲音細細的,淡淡的,就像一縷輕柔的風,掠過以後便難以再尋到蹤影。

鴉像沒聽見似的,做了個深呼吸以後,對著外面的花園蓮池說:“計劃不如變化啊,日子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三年以前,他和夙是不相往來的陌路人,在同一次行動中彼此對立為敵,皓月之下兩人殺得你死我活鮮血淋漓,那時候自然料不到如今的同舟共濟。

人生際遇,只在一個緣字。為緣而相識,為緣而受傷,為緣而無可奈何。有緣卻未必有分,譬如他和皇乙軒,譬如他和連相柳,都如同是匆匆過客,失之交臂。然而曾經過往,有過的總會留下痕跡,總有人會去記憶。

愛是一種過程,痛過、傷過、恨過、累過,結局如何,未必真要去計較。

鴉這個人很容易看開,即使真的有事也不會掛臉上。他從南苑回來後,待在皇羽門的這段日子,天天就對著蓮池發呆,看起來好像和過去並無二致,但是細心敏銳的皇乙軒還是察覺到一些不同。

連相柳杳無音訊,生死未卜,鴉親眼看著他所身處的戰艦被尹正的主炮轟得支離破碎,生還率渺茫,可是他願意去若無其事地相信:“沒準過個幾年,相柳又突然回來了;又或者過幾天,新聞裡看見他做了南苑的什麼什麼副總理之類的,哈哈……”

一直到很久以後,每當皇乙軒慢步在遊廊下時,還會不經意地去留意鋪滿落葉的臺階,還有少了注目的視線後驀然顯得孤寂了似的蓮花池,總覺得那爽朗的笑聲似乎就一直餘留在庭院中。

如果仔細回想,鴉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