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立寒有些疑惑,“一切未成定局,王爺何出此言?”
“一個讓感情凌駕著自己的人,既會讓仇恨矇蔽了雙眼,又有婦人之仁,他想多玩會兒貓和老鼠的遊戲,卻不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反而為自己留下一個極大的隱患。”陰夜冥悠然放下一顆棋子,“戰爭的殘酷在於,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沈立寒點了點頭,有些好笑道:“烏真國皇帝當今封號為德治,是想要以德治國,端康晟那四位老師更是以此來教導他,結果現在見到成效了,這位王子在攻佔了昔陽之後,對於昔陽城中的俘虜和居民都顯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情懷,沒有屠殺也沒有搜刮城中的人,真真是一個以德之人的好榜樣。”
陰夜冥聽得他諷刺的語氣,嘴角微揚,吐出的話益發的刻薄:“以德之人?既要以德之人,當初就並應該充當一個掠奪者的角色,既然充當掠奪者,就不應該再擺出一副寬懷的模樣,沒得讓人生厭,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情?”說到最後一句,陰夜冥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聲音低下去,那語氣彷彿是從齒縫間擠出的一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兩全其美,既要美人,還想要江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立寒看著眼前的清王,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隨即又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期待道:“不知道這次我們那位駙馬爺會怎麼樣做?皇上看了周子澈的奏摺,下令雪瀾守住益州,戴罪立功,情報上說烏真的後續軍隊已經到了,而我方的十萬大軍還在路上,此番情況下,烏真佔有地形條件極好的昔陽作為後方基地,昔水的天險已然不存在,顯然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拿下幽州定然不費吹灰之力,接下來就是對益州的進攻,而雪瀾手上就只有五千精兵和益州的寥寥守軍,要想支撐到我方軍隊的到達,至少要守住益州三天,縱使天賦奇才,在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也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他根本就是處在一個絕境的位置。”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做?”陰夜冥彷彿是漫不經心隨口一問。
沈立寒一愣,凝眉沉吟良久,最後頹然一笑,道:“換作是我,在城中兵力只有一萬不到的情況下,即使充分發揮每一個人的作用,也只能守住一天的時間。”
陰夜冥眼尾輕挑,手指一拂,棋盤上的的棋子亂成一團,他語氣淡淡:“既然守不住,為何要守?”
沈立寒面色一震,“王爺的意思是雪瀾會棄城?”
陰夜冥沒有回到,反而問:“一場戰爭最重要的是什麼?”
為誰風雪立中霄 4
沈立寒沒有遲疑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最重要的,當然是糧草。”此話一出,他忽然間反應過來:“對了,釜底抽薪,昔水不光是嘉明王朝的天險,也是烏真國的天險,如今昔水被冰封,我們的人馬也可以輕易渡過昔水,而蒼苔和順安是烏真的糧草所在地,雪瀾極有可能棄城轉而去一把火燒了烏真的糧草。”
陰夜冥淡然一笑,重新把散亂的棋子排列開,“你說錯了一點,雪瀾不會棄城,他棄城就是再次的違抗皇命了,益州雖然守不住,但至少可以用來吸引端康晟的注意,這樣,釜底抽薪才會成功。”頓了一下,陰夜冥嘴角忽然浮起一絲笑意:“還真遺憾呢,不能親眼看見驚才絕豔的南王妃是如何去釜底抽薪的。”
“王爺的意思是雪瀾的守城只是一個幌子,引住端康晟的注意,而南王妃領軍秘密對付烏真大軍的糧草才是真正的行動之所在?”
陰夜冥看著重新排好的棋子:“是與不是,何不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的結果,是半個月後事情的不出所料而又出乎意料,不出意料的是,雪瀾果然和南王妃相配合,一方在引開烏真大軍注意力的同時,一方趁機燒了烏真囤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