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沒想到自己連賈珍的面都見不到,發現馬車動了,顧不得羞的叫了起來:「姐夫即答應照管我,怎麼現在倒躲起人來?」
尤二姐突然當街喊出的這一嗓子,讓馬車裡的賈珍,好懸沒從車裡滾下來——尤二姐這句話,太容易引人綺思了,姐夫小姨子的,哪能說照管不照管的話?這不是有意讓人覺得兩人有一腿嗎。
果不其然,行人一下子興奮起來,感覺自己沒白在這裡站了一回。原本還遠遠看著的,都靠近兩步,生怕自己漏聽了什麼。就是榮國府的門子,也遠遠的探了頭,想把事情聽全了,好回報自家主子。
興兒重新跑回尤二姐身前,聲音也不放低了,直直問:「尤家姑娘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大爺當日看在去了的大奶奶面上,說要照管尤家,怎麼在姑娘嘴裡成了照管你一個人?再說尤二姑娘不是已經要嫁給顧家大爺做二房了嗎,有事自去尋顧家大爺,怎麼倒尋起我們爺來。」
尤二姐聽到興兒毫不留情的話,一下子哭了出來:「顧家大爺要悔婚……」
馬車裡賈珍恨呀,顧大爺不要你,你找他去呀,跪在寧國府門口算個什麼事,難道自己還能替顧大爺娶了你?
興兒聽了也頭疼:「尤二姑娘,當日我們大奶奶去了,你們府上不來奔喪倒急著給你定親,咱們兩府才斷的親,這你該記著吧?現在你還來找我們大爺替你出頭,說不過去呀。」
行人一聽越加興奮起來,原來這姑娘是頭年死的寧國府大奶奶的妹子,難怪要跪到寧國府門前不走。就是事兒辦的不大地道,姐姐剛咽氣自己就忙著定親,現在人家不要她了,她還敢來寧國府求人,臉皮也太厚了些,說出來的話也太讓人容易想歪。說不定顧家就是因為這個,知道這是個無情無義不要臉的,才不肯娶了。
賈珍在車裡聽到大家並未過多的指責自己,才算是喘均了一口氣,自己從馬車上下來。他也不走到尤二姐跟前,隔著幾步便道:「原本我幾次去你們府上,你妹子都拿掃把把我打了出來……」
「賈珍!」尖厲的女聲在寧榮街上空迴響,裡頭帶著恨意與不甘,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去找發出聲音的人。
來人不是尤三姐是誰?只見她穿著大紅綾子春衫,下頭是一條薑黃百蝶裙,行動間裙子上頭密密百蝶如活過來一樣,隨著裙角翻飛。
臉也是精心描畫過的,眉如遠山含翠,唇若丹珠有香,襯得粉生生的臉蛋生動異常。就是那一雙眼睛含恨生嗔,白白把個嬌俏美人,映襯得猙獰狠厲。
尤三姐不管路人如何打量自己,直直走到賈珍面前,舉手便要給賈珍一巴掌。賈珍就算被賈敬打習慣了,可那是他的親老子,打也是在自己家裡。現在大街之上,豈能讓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打到自己?
就是興兒也不敢讓自家大爺在家門口被人給打了不是?
興兒少不得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尤三姐揮出的巴掌:「尤三姑娘,我們看在去了的大奶奶面上,幾次容讓你,可不是怕了你。」
「賈珍,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尤三姐打不著人,嘴裡便不乾淨起來:「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還不讓人說了不成?枉你披了一張人皮,白白頂了一頂官帽,就是個一肚子男盜女娼的畜生。」
「啪!」清脆的巴掌聲,一下子把尤三姐的話都給打到肚子裡,感覺到臉上的疼痛,尤三姐以手撫腮,看著眼前筆挺而立的少年,大聲問:「賈蓉,你敢打我?」
「我為什麼不敢打你,辱罵朝庭命官,我不光要打你,還要抓你去見官,讓你與你那貪財的娘一起坐牢。」賈蓉是真的憤怒了,賈珍再不好也是他親爹,讓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罵,他不光想打人,還想殺人呢。
「什麼辱罵朝庭命官,就憑賈珍他也配稱官?」尤三姐一下子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