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月和淚嚷:“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我就是不懂!我、我我……”
她心裡……其實是懂的。
即便那時不能體會,經過幾日的細思沉吟,也猜測得出他的用心。
她僅是嘴上不願承認,她就是心眼小,就要怒他、惱他,教他也不好過。
“放開我!”難道就不許她任情任性這麼一回嗎?她想獨處,想掩去這裸身上的點點印痕,他偏要插手一切,是他自討苦吃,所以讓她咬得鮮血淋漓,也是……也是他活該如此!
不顧胸中燒灼般的疼,她推拒著,這一會兒,傅長霄竟當真鬆開懷抱。
見她的淚不再滂沱,他亦沉默不語了,僅扣住她左臂,拿在眼前細細端詳。
失去他寬袖的遮掩,白霜月這才意識到自個兒正光溜溜地杵在他面前,儘管兩人已是夫妻,他衣袍整齊,她卻無一物蔽體,仍教她羞澀難當,更何況這身子尚留著旁人落下的無數吻印,教她何以自處?
她垂首,弓屈著玉腿,未被握住的一手忙著掩胸,那男人卻是無動於衷似的,沈眉繃顎,炯炯目光只專注在她左臂的鞭傷上頭。
她繡頰早已飛紅,猶含水氣的眼情難自禁地覷向他頸側的傷,血仍持續滲出,蜿蜒而下,染紅他衣領。她怔怔然,又瞅著他從懷中掏出藥瓶,咬開瓶口的軟塞子,沒先幫自個兒裹傷,倒把金創藥仔細地敷在她左臂的鞭傷上。
他邊為她敷藥,邊徐徐吹息,為的是讓那藥效快些滲進膚裡。那拂在傷上的氣息啊,暖中透著說不出的隱晦情意。
她心又抽疼,眸中又熱,氣他太過溫柔,害她想惱他久些,偏生惱得好辛苦。
敷好藥,他取來自己的舊衣往她身上套。白霜月悶悶地不作聲,八成是大哭一場,鬧也鬧過了,這會兒倒挺配合,由著他這般服侍。
待穿妥衣物,她一逕輕垂的臉被他扳起。
四日相視,流逸深味的琉璃眼望進她神魂裡,在凝望好半晌、瞅得她心音如擂鼓後,傅長霄終是低聲道:“告訴我,你其實是明白的。”
她心神顫亂。
明白如何?不明白尚又如何?他在意嗎?
他抓起寬袖抹著她頰面,上頭沾著他的血和她的淚,讓他全然抹去了。他抿唇靜待。
白霜月好生氣苦。“你什麼都不解釋,要我明白些什麼?你……你、你早和別人好在一起,還是百般要好、處處相讓,你還需要我明白什麼?”莫不是欺人太甚嗎?
心陡擰,她真氣這顆易感的心,把她原有的冷然淡漠給盡數化盡。
“你在意我?”他靜問,扣住她小臉的力道略緊,幽瞳泛光。
“我、我——”要真能說出違心話來,那就好了。她若非在意他、心裡有他,還需這麼難受嗎?
“你在意我,所以不要我對誰百般要好、處處相讓,是不?”他又問,目中早有篤定,見她幾次張唇似要反駁,卻沒能說出,他冷峻神態不禁緩和許多,有些曉得她究竟在惱什麼了。
氣他,也氣起自己。白霜月乾脆咬唇不語。
傅長霄薄唇似笑非笑,似也透著極淡的無奈,話鋒匆而一轉。“那劫你來此的女子……”
才聽聞起頭,她心一促,身子立時繃緊。
“她姓傅。傅隱秀。”略頓,他說得慢吞吞的。“她是我孿生姐姐。”
迷惑地瞅著他,含著水氣的鳳眸眨了眨、再眨了眨,驀然間瞠得既圓又亮,這會兒,白霜月當真說不出話了。
第五章 未盡期瀚海飄流
那女子雙眉細長而飛挑,丹鳳眼蘊著幽光,如今回思,眉目之間與他確實有幾分像似。
她五官較他斯文秀氣,他臉容輪廓則稜角分明,又多她一份峻厲之色,但那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