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董老師送點兒啥呢?”
“能送啥,家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拾點兒雞蛋送過去,也算咱們的心。”
“哎,家裡窮,孩子上學都叫耽誤了,好不容易當個兵,也差點讓別人頂了,要不是董老師找人,大生這輩子不是都毀了嗎?”“說這弄啥哩?老老實實幹活,靠咱這一雙手,也不會叫孩子們餓死,能養活。”“說是這樣說,可是看著娃兒們跟住咱受罪,難受。”“別想恁些了,快瞅瞅妮兒醒了沒有,別讓她醒了瞅不見咱,自己擱屋害怕。”“嗯”
在我還在糾結於要不要試試能不能睡回去時,窗子外邊傳來了兩個熟悉的聲音,接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看到我坐在桌子上,走在前面的女人快走兩步,一邊把我抱起來,一邊罵:“醒了你不老實呆床上,亂跑啥?也不怕摔了?還爬恁高?”我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知怎麼回事,眼睛就紅了,這時,後面跟著的男人也走了過來,看著我的紅眼睛,對女人說:“她才多大,能知道啥?你罵她有啥用,一會兒又哭了。”我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這個連在夢中我都快看不清他長什麼樣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男人從女人手中接過我,只知道抱著我來回晃悠,仍然是我記憶中那樣不善言辭,嘴裡來來回回只會說“不哭了,不哭了,爹媽都在那,不哭了……”我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就衝這個懷抱,也許,我的重生,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男人也就是我老爹對女人我老媽說:“你看,肯定是醒了看不見人,嚇住了,以後上哪兒都把她帶上,擱家裡沒人管,我也不放心。”我老媽說“我也不放心,那又有啥辦法,媽又不幫咱帶,算了,以後我上哪兒都帶上她吧。”
“好,就這樣吧。我瞅都五點多了,我出去給豬薅點草,再收拾收拾,娃兒們也該放學了,別耽誤做飯。”
“那中,你去吧。”
我老爹又把我遞給我老媽,轉身出門了,老媽一手抱著我,一手給我擦眼淚,邊擦邊說:“瞧瞧,都哭成花臉貓了,真是個小淚包。”擦完我的眼淚,老媽把我放地上,說:“你自己玩吧,我乾點兒活。”說著,她就拿了一把掃帚,開始掃院子。
我坐在門檻上,仔細打量年輕了26歲的我的老媽,現在的她並不老,留了一頭長髮,編成兩個辮子,身板依然挺直,眼角也沒有多少皺紋,這樣的老媽,讓我很有安全感。
老媽幹活很利索,沒多久,整個院子就掃乾淨了,然後,她又開始用壓井壓水,麻利的提了兩桶水倒入水缸,壓第三桶時,一個大男孩領著兩個小一點的男孩,進了院子。大的那個自覺走到老媽身旁,接替了老媽的工作。另外的兩個則揹著書包,說了句“我寫作業去了”回了自己的房間。
“哎,你們怎麼一塊兒回來了?”
“哦,我從董老師那兒出來,看他們快放學了,就等著他們一起了。我爹呢?”
“薅豬草去了,也快回來了,你提完水,出去看一下,我開始準備做飯。”“哦”
他提完水,看到我一直不說話,坐在門檻上,就衝我喊:“妮兒,坐那兒幹啥?走,跟哥出去玩去。”我看著他,不動,他過來拉我,我還是不動,他就問老媽“媽,妮兒咋啦?”
“剛睡醒,沒見著人,嚇著了吧,剛哭一場。別搭理她,一會兒就好了。”媽在廚房裡回了一句。“哦,那我出去了。”
“嗯”
我看著他們從我眼前出現,再到消失,有些回不過神,原來,二十六年前的我的哥哥們,是這個樣子的,年輕,青春,幼稚,跟我腦袋裡的中年大叔形象差太多了。
“妮兒,你咋還在這坐著呢?快點進屋,等著吃飯,天一會兒都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大哥說。而我還是有點反應遲緩,呆呆的跟著他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