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多吉少,難以平安度過了。
到最後,就看陛下是從輕發落,還是殺一儆百、從嚴處置了。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蘇瑰,李弘也沒有再次出聲讓他起來,既然願意跪著,那你就繼續跪著請罪吧,何況還是你自己認為你有罪呢?
摩挲著茶杯的杯沿,李弘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淡淡的說道:“我大唐立國至今,經歷過多少人言是非,不也一樣屹立不倒,甚至一年比一年強盛、繁華。”
“如果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把他人的看法與意見當成了對與錯的標準,那我大唐豈不是早亡了八百次了?僅僅因為幾句攻訐朝廷的話語,就給他人治罪,如此才會顯得我小氣,我這心裡不自信啊。但讓我或者是官員,跟幾個大言不慚、空而不實之人坐而論道,為他們解釋我大唐各種決議、策略,但他們有這個資格嗎?沽名釣譽之事兒我從來不會做,今日破例讓你們四個人進來聽我大唐朝堂之事兒,並非是因為你們的父親乃是我朝廷重臣,而是因為此事兒的起因與她們四個有關,我不能仗勢打壓你們,自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你們治罪。但事關我大唐皇室與後宮,我也不能讓後宮與皇室平白無故的受委屈不是?這天下無論是百姓,還是臣子、名士或是皇室宗親,我都應該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才是。”
李弘看著被獄吏押進來的四個人,此時已經被他們上了腳鐐、枷鎖,無奈的嘆了口氣後,狄仁傑立刻便讓獄吏給蘇嚴、杜並、杜閒以及崔永珂開啟了鐐銬枷鎖。
“就站著吧,在這裡你們還沒有資格坐下。”李弘再次看了一眼謹小慎微的活動著手腳的四人,淡淡的說道。
而蘇嚴等四人,再次聽到李弘的話語後,這才敢自進門後,打量起議事廳的情形來。
特別是蘇嚴,在環視了一圈坐在議事廳周圍的十幾人,卻未發現他父親的身影時,正好旁邊的杜並輕輕觸碰著他的衣袖,用眼光指了指跪伏在地上的背影,示意蘇嚴望向那邊。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就是他的父親蘇瑰後,蘇嚴與其他三個人頓時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坐在主位的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夠如此坦然的接受父親跪地請罪,而且還讓父親長跪不起?!
四位年輕的豪門士子,此時再去打量與他們發生衝突的溫柔幾女,眼神與瞬間變得極其不自然,以及帶著驚駭震驚的神色。
“資料從來不會說假話,吏部,這幾年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與五姓七望培養的學子,在地方為官的比例是多少?”李弘伸手接過白純遞給他的筆,低頭看著桌面問道。
吏部尚書姚崇起身立刻說道:“回陛下,自弘道元年至今,吏部統籌出來的比列為,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學子佔據了七成,其中寒門士子達六成,其餘四成乃是顯貴或者是商賈之子。出自五姓七望或者是名士舉薦為三成,均出自豪門顯貴、或者是朝臣之宗族。”
吏部尚書姚崇剛剛說完,蘇嚴、杜並、杜閒以及崔永珂的臉瞬間變得慘無人色,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從額頭上掉了下來。
噗通幾聲,四人雙膝一軟,瞬間都在原本跪在地上的蘇瑰身後,跪了下來,顫抖著拄地的雙臂,哆嗦著嘴唇,卻是不敢發出哪怕一個字。
議事廳內的十幾人,像是根本沒有看見那幾人戰戰兢兢跪下去的樣子,依然側耳傾聽著吏部尚書姚崇的稟奏:“以國子監等經過科舉考試為官者,達九成都在地方任職,但……只有不到一成從一開始便能夠被道、州、縣任用到要職,都是從吏員做起,如今近四成已經成了縣令或是主簿等一地的父母官。凡出身於高門顯貴或者是朝臣宗族之學子,無論是經科舉考試後為官,還是舉薦為官者,從一開始便被任命到地方要職者達十成,且近七成都在道、州兩級,只有不到三成在縣一級為官。”
“道、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