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沁一直靜靜盯著不知某處的眸子這才晃動了起來,轉眼看向披著夜色緩緩走來的某人。
北銘晨一身瀟灑,旋身坐於赫連沁對面的石凳上。不等赫連沁說什麼,便開始自斟自酌起來,等著一杯酒下肚,才讚歎一聲:“三十年的梅花釀,豈是剛剛才釀不到一年的梅花釀可能比擬的,你說是吧,沁王爺?”他眉角眼梢含著調侃,別有深意的目光直直向赫連沁射來。
赫連沁看著他剛剛一杯酒下肚後給自己斟滿的那杯酒,嘴角牽了牽,終是兩眼沉黯地又看向別處。
北銘晨這才嘆了聲:“今日已經幫著她了,為何還是這般樣子?”
看他周圍沉悶的氣氛,北銘晨這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說到底,咋倆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嘖嘖,還不如一個女人來的實在。”
赫連沁這才盯著他,眼中多了一絲冷硬:“你既然也知是十多年的交情,為何從前不曾聽你說過萌兒的身世!”
厄,北銘晨自覺引火上身,訕訕地道:“赫連當初不是一直忌諱著李家壯大麼?如果我再說了這一點,豈不是讓她的生活更加艱難?”
赫連沁一手握住那杯酒,緊了緊,手中的酒有點點灑落,他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顫了聲:“你其實很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了?”
“也不是。”北銘晨搖了搖頭,“本太子第一次來赫連的那一年湊巧就遇到了李家的二小姐。說來也巧,她雖然木木吶吶的,卻很是善良天真。也不怕你笑話,那日本太子還曾跟她一起放過風箏。”
北銘晨又飲了一杯酒:“後來本太子奉父皇暗令來赫連查詢當年梅殿中人和她帶走的孩子,哪知就查到了她。”
“說到底,這都是緣分吶。”
赫連沁雙眼看著杯中的酒,眼中有細碎的光亮閃動,良久才起了口,低低道:“本王若是想要北疆恢復萌兒的公主之位呢?”
北銘晨皺了眉頭:“難道你還在乎這些?”
赫連沁輕笑一聲,他豈在乎這些。從前他看不真切世事,傷了她的心,親手將她推離了自己的身邊,如今他卸下一切天下大任,唯想慢慢再讓她進入他的懷中。
可是今晚他才知道,要想她慢慢再靠近自己,必須要一步一步讓她的心重新找回靠近他的勇氣,這身份雖然他不在乎,可卻是兩人間的一塊石階。
就如今晚她那個有禮的自稱“民婦”。
腦子裡亂亂的,赫連沁喟然嘆氣,也唯有她才能讓他如此捉摸不定,難以安心。
北銘晨見他不答,心中已猜到了幾分:“難道是她自己以身份隔開你?”
“是,今晚她雖然身有靠近,可是心中始終認定了如今我們是不可能的。她走近本王的路,本王決不能讓它有一塊絆腳石!”赫連沁目光堅定。
北銘晨見他神色堅定,卻直直指出了一點:“萌兒如果心有靠近,卻是不會在乎那些俗世禮儀的,只因她近人情怯罷了。說到底,還是她忘不了當初受過的傷害。”
赫連沁眼中的光芒瞬間沉悶了下來。
北銘晨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也是一聲嘆息。
若非他跟他十幾年的交情,再知他如今是真的愛慘了自己那個淡然的妹妹,他斷然不會有湊合兩人的心的。
轉了神色,北銘晨輕鬆道:“如今你也見過隨心那個小傢伙了吧?”
赫連沁也想到了那個人小鬼大跟他交換條件,在萌兒身邊扮萌扮乖的猴兒精,頓時輕笑出聲:“隨心跟隨意性子倒是南轅北轍,是個小鬼精靈,幸而他這幾年陪伴在萌兒身邊,也不至於讓她太寂寞。”
說罷他心
中一動:“他的性子倒還像本王,小小年紀便想當個將軍南征北戰以示男兒之志。”
北銘晨倒也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