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沁突然輕笑一聲,臉上卻瞬間轉為嚴厲,他緩緩掃過付重的臉,再冷然看著全場,聲音似溫和,卻更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區區一個東北木商,竟也有資格敢讓本王的女人當中展示才華!還是說,付重你根本就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裡!”
他聲色冷然,那句“本王的女人”更是讓全場眾人生生得打了個寒顫,繞桌跪了下來。李可萌也是目光復雜難懂朝他看來。
孟江剛剛才鎮定下來,此時見赫連沁動怒,趕緊小跑了過來,調和道:“沁王爺,付重他只是一介商人,說話難免不懂分寸,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呀。”
“哦?付重只是一介商人,那本王記得,孟知府的弟弟孟海也是一介商人吧。”赫連沁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孟江,眼裡滿是深意。
孟江嚇得一個哆嗦,不知如何是好。
“早就聽聞二王爺乃足智多謀之人,南征北戰,所向披靡。今日一見,果真是風華無邊,令依依好生景仰。”突然主座上傳來一女子輕巧嬌俏的聲音,那聲音算不上是繞樑三日不散,可卻讓院子中凝重的氣氛淡去了不少。
眾人抬頭向上看去,孟依依端舉一杯清酒,鵝黃色的衣裙更顯得嬌俏可人。
她一步一步向事端中心走來,每一步都既端莊又不失魅俏。
直到走到自己父親跟前,單手扶起了孟江,才又走上前了兩步,輕輕笑道:“父親嘴拙,付重伯伯也是粗獷之人,今日得罪了王爺,還請王爺看在依依的面上,不要多加怪罪。依依在此,敬王爺一杯了。”
她言辭大方周端,模樣嬌俏可人,讓人看了忍不住再看。
李可萌只裝作沒有看見,緩緩坐了下來,這院中之人,本也不關她的事,她只需靜坐以待回去。
赫連沁仿似在看孟依依,卻又似沒有看見。他低了頭端起一杯酒,眼神卻輕輕掃過淡淡吃東西的李可萌,這滿大堂俱是阿諛諂媚、趨炎附勢之人,也唯有她是俗世中的一支白梅,獨自暗雅清芳。
赫連沁心中圈起一層一層的漣漪,臉上繞開淡淡的笑容,他很快舉起一杯酒,禮數地回敬道:“孟知府能有這麼一位識大體的女兒,真是好福氣呀。”
孟依依溫柔一笑,孟江也鬆了口氣,連忙道:“下官怎的有王爺福氣,聽說小王爺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以後定也能如王爺般男兒之志,沙場點兵!”
赫連沁不置可否。
孟依依此時行了個女子之禮,見赫連沁端起了酒杯,連忙上前一步,也不知是不是裙襬長了,還是她走得急了,不小心踩著了長長的鵝黃色裙角,向前趔趄了一步,身子不穩就向赫連沁倒來,而她手中正握著的酒杯中的清酒,則正好不偏不倚就傾向旁邊的李可萌。
赫連沁眼中一冷,卻面無表情地伸手將孟依依扶住,他舉止君子,絲毫不見唐突。
孟依依“啊”了一聲,順勢倒進赫連沁懷中,卻不想只被赫連沁雙手製住,心生不滿,卻只得轉了心思,朝李可萌看去。
李可萌本只坐著吃東西,那一杯酒從她肩上滑下,將一片胸衣都給溼透了。
畫屏內外(三更一)
她今日本身就穿了一件白布棉裙,一旦淋溼,裡衣便若隱若現起來。
孟依依嬌俏的聲音不大,卻在此時靜默的院子中讓眾人聽得真切:“呀,看依依笨手笨腳的,不小心淋溼了李姐姐的衣服,還請李姐姐不要見怪。”
說罷,朝身後跟來的丫鬟道:“碧悅,還不快扶李姐姐回後院換衣!”
李可萌眼色一沉,剛想回絕,卻被赫連沁握住了手。他言語輕快,似並沒有怪罪之意,卻不看孟依依,只朝身後的青風道:“就不勞知府家人了,青風,讓香葵進來伺候萌兒換衣。”
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