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邳州那邊,你們不能看到我們是七百破一千,要看到我們的騎兵和弓手要比對方多,要看到流民寨裡還有隨時可以衝出作戰的幾千青壯,那是我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以多打少,看似險,實際上卻不太可能輸!”
趙進連續說了三段分析,每一段都令人信服,但這個道理尋常家丁或許不知道,可在屋中的這些家丁裡的核心人物卻清楚的很,趙字營時常論戰講武,這些都說過幾次。”勝不足喜,我們並不是那麼強,你們有沒有想過,官軍如果超過五千怎麼辦?如果他們也有大隊的騎兵和弓手怎麼辦?我們還能保證必勝嗎?“
這個問題問出,屋中安靜下來,還沒等趙進說話,在營尉的隊伍裡突然有人開口說道:“老爺,如果趙字營各隊各團齊出,官兵過五千,我們一樣能勝!“
語氣頗為的堅決,其他連正隊正也回過味來,琢磨細想之後都是點頭,肯定的答覆說道:”咱們趙字營如果把大方陣拿出去,官兵五千又能值得什麼,就算他們有騎兵,那騎兵怎麼能衝破咱們的方陣!”
一團千人,千人的長矛陣列,輔助以弓手掩護,威力的確巨大,而且自從趙字營親衛隊、馬隊、第一團、第二團、內衛隊的規制定下之後,還沒有一次出動一個團的戰鬥。
趙字營的這些核心骨幹,對自家的戰法和實力都是極有自信的,他們也見識過官兵的操練,看完之後非但沒有氣餒,反倒更有信心,覺得自家陣勢擺開,沒有掃不平的,他們的信心甚至還要超過趙進。
“官兵過萬也打不”吉香也在那邊唸叨,趙進惡狠狠的瞪過去,吉香嚇得一顫,連忙低頭閉嘴,然後趙進又狠狠的盯了眼莊劉,眼神裡充滿了警告,莊劉臉色發白,連忙挺直身板。
陳昇面無表情,王兆靖忍不住笑了聲,為了掩飾,在那裡咳嗽起來。
“官兵又怎麼會只有這五千!光是南直隸各處,副將、參將、遊擊的,算上南京和鳳陽的鎮守大軍,湊出幾萬輕而易舉,大明又怎麼只有這南直隸,山東、河南、湖廣、浙江、江西這幾處難道就不會派兵支援嗎?“趙進的語氣怎麼聽都有些氣急敗壞。
屋子裡的氣氛總算冷靜了些,但幾個腦子格外聰明的,卻在那裡沉默不語。
“咱們就這幾千人,怎麼和幾萬、十萬、幾十萬來打,而且說破天咱們也就是在徐州和邳州這兩處,最多也就去了一次河南的歸德府,打的就是南直隸的各路人馬,外面的怎麼樣,誰知道?誰打過?你們怎麼就覺得無敵了?”趙進連續問出幾個問題,屋中眾人漸漸冷靜下來。
趙進神色變得鄭重,嚴肅的說道:“咱們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營生,稍不小心就沒了性命,所以萬萬不能有驕傲輕敵的心思,何況我們還沒這個本錢去自大,今天說了沒幾句,你們個個覺得趙字營天下無敵,這樣的心思是要出大禍事的。”
看著心情已經平靜的屬下,趙進放緩了聲音問道:“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眾人齊聲回答,語氣很堅定。
趙進輕吐了口氣,點頭說道:“咱們雖說不能自大輕敵,但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咱們不去惹事,但咱們也不怕事,你們回去約束隊伍,不要讓人混進來,也不要讓莫名其妙的留言亂了大夥心思,親衛隊第一連待命,其他人解散。”
連正隊正們行禮之後散去,屋中只剩下了趙進和夥伴們,等屋門被帶上,趙進長吐了一口氣,臉上居然有些疲憊的樣子。
王兆靖掃視了眼屋中諸人,笑著開口說道:“大哥,下面弟兄們的心思堅定,這是好事啊!”
吉香看了看趙進臉色,發現趙進並不太像生氣的樣子,又是大著膽子說道:“大哥,你剛才說外省的兵馬,那些強嗎?聽人說,徐州周參將的營頭已經是一等一的強兵了,其他人遠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