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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是蛇。

那條蛇通體烏黑,已攀上了頂部支撐櫞木。它倒吊下三寸身子,冰涼的信極快地吐息。

蛇是近乎於盲的,即使近在咫尺,它也只能靠信子感知世界。祝政生的奇高,玉冠本就貼近暗道頂部,這條蛇又掉下來幾分,涼信幾乎要貼近他的顏面。

幸虧沒帶幼清來,他最怕蛇,看到這一幕,恐怕立即會抱頭鼠竄。

那蛇越探越近,祝政依舊淡然而儒雅,彷彿倒吊下來的不是什麼毒蛇,而是一枝垂下來的花枝。

他一直垂眸,那蛇幾乎要貼上他的左眸,距離近得似乎能舔到他的眼睫,正在此時,他迅疾出手,一把扼住了黑蛇三分之處。

那蛇還想掙扎,露出尖尖的獠牙嘶氣,扭動著想要攀上祝政的右臂,祝政骨節猛然凸起,那蛇身子猛地一揪,又無力地虯曲兩下,有如一條死繩,再無生機。

他的指骨依舊俊秀溫潤,看著是一雙彈琴的手,卻生生捏碎了一條長蛇頸骨。

祝政信手甩開了這條蛇。

一回身,原本的去路上,立著七八條蛇。

它們看著五花八門,有黑黃相間,有通體竹青,有的帶著炫目斑點,所有蛇都立起半身,直勾勾地盯著祝政。

「寒冬深夜——」祝政竟主動開口,「何不枕雪而眠?」

如果蛇能聽明白,一定知道這是在勸它們離開,流連在此不如好好冬眠。

當然蛇是不懂這些雪月風花的,它們只能本能地感知到血腥和殺戮,聞風而來。

祝政輕輕放下了左手的提燈。

細微的響動立即吸引了蛇群,它們不徐不疾,碾過夾著碎冰的地面,朝祝政迫近。須臾之間,它們距離祝政,只有兩三步之遙。

祝政斂眸,他看向蛇群的眼神居然詭異地溫和,像憐憫。

蛇群遊動的動作柔緩順暢,有如流水經過,而祝政則低著頭,指尖撫過鴉羽大氅。

忽然,所有的蛇全都僵住了,像被釘在原地,足足過了小半柱香,才整齊倒地。

每條蛇,蛇身三分之處,都被一黑羽刺穿,這黑羽正是祝政大氅上的鴉羽。

鴉羽如飛花風葉,眨眼間,殺人於無形,祝政的動作過快,出手之時連他身側落下的提燈之火,都未擾動。

暗道盡頭傳來幾聲掌聲,接著一甜嗓俏聲道:「好俊的身手,好狠的心。」

這姑娘背著手,朝祝政走了幾步,行走間,百草香氣四溢,暗道內卻全是細微的遊動之聲。

她很快走到了燈火映亮的範圍中,無數條毒蛇有如藤蔓般爬滿了整個暗道四壁。

滇穎王莊盈一身苗夷打扮,只是將身上銀鈴換做銀葉,以免行動之間銀鈴脆響,不便隱蔽。

莊盈朝他笑道:「你可知道,你方才殺掉的蠱蛇,制一條需要餵多少蠱子、進多少藥草,又需要耗費多少心力?」

祝政面色冷淡:「既是如此,那便請看好蠱蛇。」

「躲躲藏藏,好沒意思。」莊盈嘆氣道,「千里迢迢從滇南趕來,難道是要我在此處做地老鼠的麼?便是土豆,也給憋發芽了。」

「會有用你的時候。」祝政平靜道,「現在,回你的書齋,管好你的蛇。」

莊盈懶懶應聲,她退回黑暗中,所帶毒蛇也隨之退後。

她剛離三步,忽然輕笑一聲:「周天子,何不低頭看看左側?」

祝政驀然低頭,與一對蛇眼冷眼相對。

一條手掌長的小蛇不知何時已盤上他的左袖,因此蛇太小,他所披黑羽大氅太過厚密,竟無知無覺。

那蛇豎瞳一縮,猛地朝祝政飛來,這距離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電光火石之間,祝政似是自袖上抽了什麼東西,暗道之中銀絲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