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實說來?”
嚴君則只管裝糊塗:“族正老爺,實話我剛才都已經說了。”
“嚴君!”族正肅起那張臉時,多少透了幾分陰森,“不要不識抬舉,不要搞的最後吃不了兜著走!其實……”他又換了張臉,“若是你乖乖答應將那鋪子的生意分些……灣裡,我就替你保住這個秘密又何妨!”
他倒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妖怪了……嚴君越發明白在這事上松不得口,想起當時已記不太清的沉塘,他一點也不願再來一次。
一時間二人陷入僵持,族正等了好久,見他始終硬挺著,不免有些不耐煩了,“嚴君你莫非真是軟的不吃吃硬的?”見嚴君扭頭,他冷笑一聲,“很好,很好,看誰硬得過誰,來人!”
話音剛落,幾個大漢就閃了出來,齊齊把嚴君圍住。
就在嚴君心想今天這事怕是沒法善了的時候,耳邊卻聽到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族正大兄弟,你是想把我家這獨根獨苗的侄子拉去你家做客麼?”
族正一驚,還沒來得及叫那幫人先把嚴君制住,就見成伯三拳兩腳便放倒那些漢子,將嚴君護在身後。老人家笑眯眯地看向族正,“大兄弟,做客也該準備轎子才是,光叫幾個隨從來請那可不是正理。”
“成兄弟說的是,那還是下回吧。”族正也知現在討不了好,藉機下了臺階,帶著那幾個漢子匆忙離開。
見嚴君有些擔憂,成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哥兒,來,我們先離了這地方。你且莫要多想,戶籍之事斷無被揭破的可能。族正他利慾薰心,才會做出這等事來,今日既然沒有做成,未來也定不會得逞!”
“嗯,謝謝您。”沒有露怯不代表全無驚嚇,只有嚴君自己知曉,他的背心已完全汗溼了,“成伯,還多虧了您及時過來。”
“嗨!哪是我啊,是它!”成伯一指腳邊,嚴君才看到正得意地翹起尾巴的小花,成伯又道,“再說也不算什麼,你是我的子侄,關照你豈非理所應當?”說著他朝嚴君深深地望了一眼,良久才道,“回吧。”
“哎。”嚴君撈了小花抱在懷裡,只覺這貓又沉了好些,接著他們一路往家走。快走到時,前方已見得到院門和籬笆,成伯猛然止步轉身。
最後一縷暮色在天邊消散,成伯面上的神色已看不清。
“成伯?”
“有些話我擱心裡也有些時日了,君哥兒,我今日便捨出這張老臉,託你件事。”
“您說。”嚴君心想成伯不管說的是什麼事,只要有一線可能做到,他都會答應。然而成伯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整個人都傻了,呆在門邊不知該做何反應。
“君哥兒,你莫和少爺一起,行麼?”
他倒不是在想答應與否,而是——成伯竟知道了?嚴君動了動唇,訥訥道:“您……您看出來了?”
“呵呵,成伯年紀是大了,眼神卻還好使。先前我只當少爺是過於著緊你不妨事,但後來我卻發現不僅如此。唉……”成伯嘆口氣,拉著嚴君進屋,燃起油燈。
他看過來的視線其實極是慈愛,夢幻雪兒嚴君卻忽地不敢同他對上眼,只垂著頭,心下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你是個好孩子,我如何不知?但這是逆了人倫的事!君哥兒,你是個懂事的,成伯老了,別的不求,只望家裡和美安定,少爺娶個孝順的好媳婦,生幾個娃給我抱。你明白這個理,對麼?別再往深了去,其實也沒多大事,少爺身上有的你自個都有,哪有摟個女人來得舒坦?你們啊,就當一輩子的兄弟,不也很好?……”
嚴君逐漸恍惚,只聽著成伯殷切而絮叨地語重心長,可那些話,彷彿都聽在耳裡,又彷彿什麼也不曾聽到。他只知自己不能也不該同田易在一起,好象才剛互相坦露的心跡,眨眼間就如泡影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