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地的紙屑,和身邊的參贊隨員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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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五十五)宣戰
被打死的是誰?沒聽說中國有哪一位重要官員叫這個格爾思被“簣”這個怪名字給繞糊塗了,立刻向一位參贊問道,
“那是一個‘副名’,”這位參贊答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被打死的這個人,應該是李鴻章先生的女婿。”
“上帝啊!瞧那些該死的灰色牲口都幹了些什麼!”格爾思聽了他的回答後立即抓狂,大聲地咒罵了起來。
“初一日,俄人以搜捕間諜為名,大肆捕殺我邊民,且縱火焚屋,時張(佩綸)公視察到彼,於對岸遙望火起,槍聲哭號聲大作,憂心如焚,乃登‘臨江’號炮艇,會同江防巡兵及民船先行渡江阻擊俄軍,掩護接渡難民過江。午時,俄軍大炮艦三艘前來,欲炮轟我接渡船隊,我瑗琿水師‘臨江’號等五艘小炮艇拼死攔之,護我船隊。艦船大炮多,彈下如雨,而我艇不稍退避,官兵人人奮勇,爭先接仗,概知稍一退避,則身後之數千百姓,不免為俄人所屠。軍與俄艦交戰多時,俄艦一艘被毀傾覆,‘臨江’艇衝鋒最前,中彈最多,炮手多死,公乃束腰赤膊,於前炮臺助炮手運彈炮,公親自手榴彈二十一顆,士卒感奮,拼死殺敵,漸傾側,左右呼公棄船登岸,公曰:‘今日之事,有進無退,某如是方能贖馬江之,會水師眾將於地下耳。’遂仍炮不~,而敵一彈飛至,正中炮臺,火光四起,公胸為彈片所洞,血流殷地,左右欲扶公下船,公堅不允,時公已不能語,唯指身旁戰歿之官兵,面露微笑,概不願離戰友而去也。良久,公去,目猶炯炯不瞑。左右棄船,不多時,‘臨江’艇乃炸裂,煙焰沖天,待濃煙散盡,艇已不復見矣。
“張公自任職東省,屯田通商,興修水利,安民實邊,簡賢任能,為民所謀多為實策,東省之民甚德之,聞公殉國,小民號怮,哭聲震野,民間商鋪自罷市誌哀。平日閒時所過多士卒行伍,公與彼處學得施放槍炮之法,勤練不輟,夫人不解,勸之稍歇,不答亦不聽,唯憨笑而已。及公戰歿,方悟公欲以此一腔熱血,洗‘馬江敗將’之名也。方將士聞訊,鳴槍於營,鹹呼為公報仇,聲震天地。
孫綱平靜的看完了手中的報告,心裡有種隱隱的酸地感覺。
孫綱和張佩綸平日裡並沒有什麼交往,可現在突然知道張佩綸居然是以這種壯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五十八歲的人生,他的心裡還是禁不住有些難過。
張佩綸以“清流健將”的身份曾經縱橫晚清政壇,以擅長廷議直諫著稱,“內則屢劾大臣,不避權要,以肅紀綱,外則慎交涉,籌武備,謀保屬邦以衛中國,”成為光緒朝前期“得名最遠,招忌最深”的清流黨人。在漫長的中國封建社會,每當政治,社會矛盾激化時,在不當權地一部分傳統儒家知識分子當中,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抨擊時政,指斥當道,提出某些社會改良的方案,使政治有所修明,社會矛盾有所緩和。張佩綸可以說是這一類人當中的代表人物,而他最終卻因為馬江之戰地慘敗而身敗名裂,張佩綸在中法戰爭馬江之戰中身臨前敵,以會辦大臣專任船政軍務,馬江戰敗他固然難逃其咎,但馬江慘敗的根本原因在於清廷“軍誤戰”的掣肘(後世一些學透過研究還認為,這裡面不排除有“整人”的意思)和敵我雙方實力對比過於懸殊,因而並不能由他一個人承擔全部罪責。
張佩綸晚年淡出中國官場,成為了李鴻章的東床快婿。最後接受李鴻章的老部下黑龍江省省長周馥的邀請在黑龍江省以幕僚地身份協助周馥處理邊務,為當地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因為深得百姓的愛戴,因此他的聲譽有所恢復,但馬江戰敗是他一生揮之不去的陰影,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最終選擇了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奏響了他一生當中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