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謹小慎微,渾然變成灑脫大氣。溶月由衷感慨,井底之蛙的方寸之間,怎麼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皇后娘娘,奴婢給您帶了幾件小玩意。”
半夏說著就上前,展開手中一個青綢碎花包袱攤開案几。溶月眼睛掠過,就見包袱裡躺著一堆五彩斑斕的物件,有團福泥人;有大紅粗布縫的布頭娃娃;有形狀各異的雕花小銅鏡;還有兩本粗線裝的古籍話本。
溶月臉上閃過驚訝,抬頭看向始終含笑躬立的半夏,就聽她已說道:“都是些市井粗物,奴婢就想著拿來給皇后娘娘逗趣。”
這那是逗趣那麼簡單!
對她這個出不了門,近不了市井的人,這就是止渴的那枚酸梅;充飢的那張畫餅。
溶月從不知,半夏竟是有如此善解人心的靈透;她一時有些百感交集,這些身份卑微的女子都能活出一方自強不息的天地。更何況是死而後生的自己呢?
更該好好珍惜所有,才是!
心裡像是開了片天窗,雖然見的天地還是不夠廣闊;但相較之前卻是寬泛不少。
想及此,溶月第一次對著身邊的宮女露出一絲海闊天空的颯爽。
“難為你有心,這些物件,本宮都很喜歡。”
半夏聽皇后話說得格外真摯,反到有些羞赧。轉念想到此行的目的,又斂正神色說起了來意:“皇后娘娘,奴婢這次來,是明親王妃讓奴婢來呈了賬目給您過目。這兩月食客居一共寄賣三百八十六盆花,牡丹裡的十樣錦和綠玉;蘭花裡的墨蘭和惠蘭賣的最好。收的銀兩總共六百三十九兩。謹遵您的吩咐,所有的花都沒有指定價錢,都是客人隨給;最少出過一兩銀子,最多有過兩百兩銀子。”
這個時代,普通農家一年花費不過二三十兩銀子,六百多兩不算太多,但也不少。溶月對這個數額很滿意:“不錯!賬面你都理清了嗎?”
“是!奴婢都看過了。每筆都記得很清楚,就連有些客人的名字都有記。”
“哦?”溶月挑眉,笑道:“看來,這個食客居的掌櫃是個有心人,你以後跟他多學學。”
“是!奴婢一定用心學。”
溶月望著一臉笑容的半夏,略作思忖,問:“半夏,本宮記得你的女紅在她們幾個中,最是出類拔萃。現在本宮想再問你一次,你是喜歡女紅還是喜歡理賬?”
半夏微怔,斂下眉間喜色,略做思量,咬唇懍然答:“以前奴婢喜歡女紅,現在也還是喜歡。但現在奴婢蒙得皇后娘娘讓奴婢學了認字、學了看賬。”
說話間,她的聲音裡已多自信:“當初學女紅時,師傅告訴奴婢,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奴婢雖然現在還在學認字理賬,但奴婢想著,總有一天奴婢也能像劉掌櫃一樣,只掃一眼賬冊,就能說的頭頭是道。”
劉掌櫃,想來是食客居那位掌櫃吧!
溶月仔細地看著面前躬立的半夏,見她原本的明眸皓齒因為自信更加勃發光彩。她會心一笑:“好!本宮說過,只要你們想要;只要不違背法理,本宮一定盡力成全。”
說到此,見半夏眼底湧起激動。溶月卻突然斂去臉上笑容,看著她肅聲問:“本宮現在派你去做個差事,你可願意?”
半春一愣,忙恭敬點頭:“奴婢全聽皇后娘娘吩咐!”
“那六百三十九兩銀子,本宮全部交給你!”
溶月著著睜著大眼、難以置信的半夏,頷首淡語:“本宮要你用這些銀子不僅解決長公主田莊那邊四百五十八口流民的吃穿用度;還要省出銀子來,備料為他們蓋房。這帳怎麼算、這銀子怎麼使,你可有眉目?”
溶月指指地上的錦杌;“不用著急回答,你先坐下想想,想好再答不遲。”
半夏驚疑難定,驟然緊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