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燈火安睡。
歐陽少恭與楚長憶兩人,就在這座已經進入睡的安靜小縣的阡陌小巷中緩緩走著。
今夜月亮高懸漫天星辰不見陰雲,一如歐陽少恭之前所說,是個賞月的好日子。
兩人如今踏月光而行,男的玉樹臨風女的清麗多姿,遠遠看去端的是一副詩意浪漫的夜色畫卷。
只是真正的情形遠不是這麼回事。
“少恭”,長憶側首看著月光下青年美如冠玉的臉龐,“始皇陵中,為雷嚴設下如此陷阱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或者說,只是你真正性格的十之一二。
如此的心思縝密,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毫不留手。回憶起始皇陵中雷嚴和那批弟子死去之時的慘狀,雖說他們是咎由自取,但歐陽少恭的手段不可不說殊為狠辣……
雖然早知眼前這人只是君子為表內裡腹黑,但真正面對窺見他真實的一角,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
“那長憶認為……”,歐陽少恭對長憶的試探之言不以為意,仍是笑得若無其事,“真正的我,該是如何?”
切……
長憶望著歐陽少恭的雙眸,毫不意外地只看到他一貫的溫和之意。
“真正的少恭是何種樣子我自是不知。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
少女的嗓音流露出一絲惱怒。
“哦?”
意外於長憶的惱怒,歐陽少恭頗有興趣地問道。
“——反正不是屠蘇眼中那種心有鴻鵠之志的謙謙君子的樣子。”
說著楚長憶不禁恨恨地將腦袋撇向一邊,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了一些與緩步的歐陽少恭拉開了兩步距離。自家弟弟單純被此人表象所矇蔽,偏偏還性子執拗一般勸說無法奏效——怎能不讓人鬱悶!
“呵……鴻鵠之志,百里少俠如此倒是讓在下慚愧”,少女氣悶無比的模樣顯然取悅了青年,“只是在下向來便是如此的做派,並未蓄意欺騙一切皆是百里少俠自願,起死回生藥之事亦是如此……”
廢話,要不她豈能善罷甘休!再大的煉藥續命之恩也甭提!
楚長憶憤憤地想。不過話說回來——
“少恭,你那藥到底有幾成把握?”
那藥?
歐陽少恭嘴角頗有興味地一挑:還真是不看好他煉藥的結果,直接以‘那藥’二字代替了‘起死回生’之名。
不過……
“在下很是好奇:除去‘起死回生’的代價不論,長憶似乎對生死一事很是淡然?當真毫無執念?”
“少恭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怎會毫無執念?”
長憶驚訝地看了歐陽少恭一眼,見他問得認真便開口解釋道:
“雖說生死由命可誰能坦然面對生死?你我凡人自不必說,神仙麼?恐怕也並非如此。生靈萬物,飛鳥走獸魚蟲皆有求生本能,既是本能又豈是簡單可以抗拒看穿的?
若是真正看穿生死之事淡然處之,我又何必為屠蘇而千里迢迢趕赴青玉壇向少恭你求藥?或許另有能人或是神仙可以期望於輪迴,可是不再記得從前的事情,於我而言就是一個真正的陌生人——哪怕靈魂不變亦是如此!
恐怕,唯有那些與天地同壽的大神,才可以在期許自己與在乎之人可以長生不老跳出輪迴吧……”
長憶有些惆悵地感慨著。
“聽長憶的口氣”,歐陽少恭眼底的興味更濃了,“不期待起死回生,卻渴望長生不死?”
長憶奇怪地打量了一眼興致盎然的青年:她一個凡人期望長生不是正常得很麼?不然她在仙俠世界修個屁|仙?至於不死……她個思維正常的還不至於做那種春秋大夢。
“怎會不期望呢?不過這很難做到吧?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