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路天party上,我又遇見了萍。萍當時身穿淺藍上衣,配著淡綠的長裙,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楚楚動人。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了浪漫的情調,於是主動請她跳舞。幾支曲子下來,我得知她是中文系大四生,也鍾情於詩歌。舞間休息時,我和萍談起了雪萊,普希金、徐志摩、余光中等,交流著各自的心得體會,思想時時碰出耀眼的火花。晚會結束後,我和萍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我後來總是創造各種機會和萍呆在一起,我喜歡她充滿詩意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以及她在生活中表現出來的特有的憂鬱。她似乎也願意和我呆在一起,在詩歌營造的天堂裡自由翱翔,但她從不在兒女情上顯山露水。我也不知該把我們的關係定在什麼位置上,因為我既要對女友的承諾負責,又要讓現實適應一下理想,充實空虛的心靈,委實有些困難。
一年匆匆過去了。萍就要離開學校走入社會。我望著為萍寫滿滿一本詩集,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有翻騰。
分別的那天早晨,我默默送萍走了好一段路。“英中,你知不知道我已有男朋友?”萍後來直視著我的眼睛問我,我詫異了半晌說:“他在遠方嗎?你是否經歷了幾年離別的失落,抑或現實的無奈?”她面帶慚色地點頭。
“其實我也有朋友的,她也在遠方。我體會到現實折磨人的滋味。雖然理想召喚我去追求詩情畫意,可誰又能隨便更改諾言和不負責任呢。我們的心在詩行裡達成了統一,可一切似乎太匆匆。”
“一切太匆匆了。”萍搖搖頭說。
“若干年後,你心中還會有我嗎?”我問。
“也許吧,我不敢保證這份詩情永在。”
“只是因為一切太匆匆了,是嗎?”
萍再沒有說話,用力地向我揮了揮手,轉達身溶入了人海。
鹹:傘。
我總是在下雨時忘記帶傘。同學們都說我是一隻澆不溼的大鵬,我常自嘲是被枯燥的考研生活折磨得消失了靈性,早已是醜小鴨了。但我酷愛淋雨,因為我知道,背後總會有一個穿透風雨的夥伴和一把遮擋風雨的傘。
傘的主人名叫文靜,是我的鐵妹,我們一塊上初中、念高中、讀大學,整整十年積蓄下來的友誼就像一張花不完的支票。但當*趨成熟,需要的不僅是友誼,而是另一種東西——愛情。我喜歡看文靜晶瑩剔透的臉和那隨時會向你傾訴的眼神。每次我倆擎一把傘回宿舍,我總有一種特別溫馨的感覺,濃濃地將我的心裹住。但我不知靜心中的想法,所以常用火熱的目光逼視靜略帶憂鬱的臉,可是靜總是把目光移向他方。
到了考研的攻堅階段,身心無比緊張。儘管我厭煩單調的題海生活,可是我的成績仍名列前茅。那時我的教授及系主任一致認為他們手中會飛起一隻五彩的金鳳凰。除了平時大量的知識灌溉,私下還開小灶。系党支書更是要求嚴格,常對我進行思想教育,前途指導,怕我不慎滑向一個深淵。我沒有反抗的理由和反抗的力量,所以內心無比孤獨與寂寞,總是渴望向靜傾訴,可是很難找到機會。
有一天,大雨傾盆。我出門故意不帶傘。剛走進雨幕就聽到靜熟悉的腳步聲,“又忘帶傘了?”她輕聲說。“嗯。”“那你我打我的傘走吧。”“你呢?”“我想再學一會兒。”“哦……一塊兒回去不以能嗎?”“還是你先走吧!”“文靜……”“怎麼啦?”“我——我有一件事告訴你。”“這裡說一樣的。”靜笑了。“我想說——我喜歡你。”我鼓起所有勇氣從牙縫裡蹦出那幾個字,心突然跳得厲害,好象有一種聽候審判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