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並不是空穴來風,便問:“究竟怎麼回事?”
“聽說嚴延年在那裡殺了許多人,以前還是殺豪強大戶,如今連郡吏都開始下手了,若是從案卷上看,並無什麼問題,但是從另一面想,就知道這個人有多可怕了。這一年來,潁川郡的郡吏死了十之有二,若是再這樣下去……”
丙吉嚇了一跳,任是誰都不敢想還有這樣的事。
郡府裡的屬吏大都是當地人,升降都由郡守說了算,殺郡吏雖然也需要上奏章,但是隻要說的屬實,丞相府也不會管的,誰會注意到具體的數量呢。
嚴延年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黃霸當年不識人,還是說黃霸在養奸,導致在嚴延年眼中這些人都有問題,到了必須要死的地步了?
黃霸是長者,比較迂腐,管理潁川郡是用寬恕之道,郡裡一向教化的很好,正因為此,皇帝才非常器重黃霸,將他調任京兆尹。
黃京兆尹在管理長安城還用的是潁川郡的那一套,並不是很適合,但丙吉瞧著也沒有到完全氾濫的地步,只不過長安城的遊俠和盜賊不服黃霸,開始蠢蠢欲動了。
對付那些盜賊自然要用重典,不能用教化。
黃霸弱就弱在這裡,而且又喜歡講男女大防,讓長安城的居民們,分男女而行,鬧了許多笑話。
但也僅此而已。
說來說去,只能說嚴延年嗜殺。
郡守嗜殺是件大事,即使是抓不到錯漏,也不能允許這樣下去,長此以往,百姓會反的。
丙吉的腦門上都急出來汗了。
於御史還道:“嚴延年將犯罪的貧苦人都開脫了罪行,該死的不死,若是大族中有人犯了點不至死的錯,嚴太守也會讓他死,現在整個潁川郡,窮人不想富,富人過得戰戰兢兢,寧願被人敲詐勒索,也不願意去報官。”
“……”丙吉道:“嚴延年怎麼……”
不可理喻。
嚴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嚴母教子有方在東海郡是出了名的,五個兒子都是高官,丙吉是個相信聲望的人,想著有這樣的母親,這樣的聲望,嚴延年必然不會差到那去。
可如今。
“廷尉府的人到了潁川郡去巡查冤獄錯案,什麼都沒有查到,嚴太守的筆墨功夫十分厲害,對律法深有研究,只是到了晚上,左廷監和廷尉平住的驛站裡堆滿了告密的信簡。”
“左廷監大人是我的外孫女婿,來找臣拿主意,臣若是出面彈劾嚴延年,必要給您先通個氣,免得……”
丙吉是個有長者之風的人,立即道:“不能如此,以後御史大人會被有心人詬病的,廷尉與御史之間若是……不如,我派丞相府的屬官下去巡視,如今幾個郡的蝗災嚴重。”
於廷尉見目的達到,便回去了。
第二日,丙吉便派了幾個丞相史,去各郡巡查蝗災的情況,專門指了桑大人前去巡視潁川郡。
桑大人覺得這事有些古怪,他當然知道自己該站在誰那一頭,去了潁川郡之後,嚴延年熱情款待,彰顯太守的威風,昔年,被桑大人和耿大人兩人幫著趙義逼債,是何等的落魄,如今全都要彌補過來。
到了晚間,桑大人果然又收到了許多舉報的信箋。
幾日後,桑大人覺得巡視的差不多了,打算告辭,晚間設宴,嚴延年送了桑大人許多的禮物,又問:“桑大人覺著潁川郡怎麼樣?”
“自然是很好,”桑大人恭聲回答。
“黃霸那個人只會做長者,看把潁川郡管成什麼樣子了,聽說他到了長安城,也是管的亂七八糟,若是將長安城交給我來管,只怕比現在的潁川郡還要乾淨許多,”嚴延年得意地道。
桑大人全都記下了。
回到長安城,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