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鈴聲從客廳飄出。
「我去接個電話。」說話的同時,江瑾舟已經走到客廳。
江父江母面面相覷,然後看著他拐進陽臺,有風撩開銀灰色植絨窗簾,從這個的角度,卓立的身影一覽無餘。
隔得遠又是背對著,既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聽不見一點聲音。
怎麼神神秘秘的。
趙菱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好奇心一下子提了上來,慫恿江盛過去看看。
偷聽這事江盛幹不出來。
他瞪眼,趙菱跟著瞪眼。
沒瞪過她,只能裝腔作勢地抬抬眼鏡,然後慢吞吞地起身往客廳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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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的聲音輕飄飄的,「瑾舟,你到虞城了嗎?」
「剛到不久。」
沈蘇溪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突如其來的驚喜漸漸淡了下來,與此同時,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蘇溪剛才的語氣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心虛?
要是沈蘇溪知道江瑾舟這番心裡活動,一定覺得他在自己身上開了天眼。
唯一不準確的是,這心虛還不只一點。
半小時前。
沈蘇溪剛點上香薰,秦宓又打電話來。
「我現在手頭上有份外快,你賺不賺?」
沈蘇溪想都沒想,「如果是給別人當理財師,那就算了。」
「……」
還真是。
「明明是請我給他們理財,結果一個個牛逼哄哄的,給個翅膀估計就能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沈蘇溪盤腿坐在沙發邊的毯子上,剝著核桃說,「就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長得肥頭大耳的那個。不聽我勸,私自把股票全拋了出去。說什麼全綠啦,再不拋就得虧死啦。」
「拋售股票?我看他是把腦子全給丟擲去了。」
沈蘇溪冷哼一聲,繼續說:「他還在我面前說什麼我有產業鄙視鏈,說我看不起他這個拆二代。」
哪能啊。
她這輩子最敬仰的分明就是他這種碌碌無為,只能混吃等死的啃老族了。
這人秦宓有點印象,不過點頭之交。
有天突然被他在電話裡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
一向奉行「顧客是上帝,甲方是上帝的爸爸」原則的秦宓也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脾氣,直接把他號碼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怎麼說?」
沈蘇溪這嘴平時比炮筒威力還大,秦宓這會還真想知道她是怎麼懟回去的。
半晌,聽見一聲冷笑。
「行行出狀元,在我這裡產業沒有鄙視鏈,但是——」沈蘇溪點點腦袋,「智商有。」
也就是這麼一個充滿鄙視的動作,意外帶到茶几上的香薰,正好掉在裝著西服的袋子裡,火焰很快燒出一個窟窿。
「……」
沈蘇溪怨氣深重,小嘴叭叭地對著空氣罵了近十分鐘,怪天怪地就是沒怪自己的手,直到從嘴巴里噴薄而出的氣流撲滅了始作俑者,才罷休。
抱著一絲的僥倖態度,轉頭給江瑾舟打了電話。
「西服我拿去洗衣店了,可能要過幾天才能還你。」
江瑾舟一愣,就這事?
沈蘇溪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你這件西服哪買的啊,我想給我舅舅也買一件差不多的。」
江瑾舟頓了頓,「幾年前買的,我也不太記得了。」
趙菱看著折身回來的江瑾舟,試探性地問:「女朋友打來的?」
江瑾舟挑眉,也沒否認。
猜測得到驗證後,趙菱當機立斷把昔日盟友推了出去,「是陳旗告訴我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