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灑在女子的面部依然素白純淨,然而,就在薛定之正準備用鋤頭推下土壤將女子埋了時,忽然間,他觸及女子緊閉的雙眸時,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對啊!如果她是死人,那麼為何剛才抱著她時,她的身體不是冰冷僵硬,而是軟綿綿的?甚至還有一絲餘溫?
想到此,薛定之趕緊小心翼翼地又將女子從坑裡抱了起來,單膝跪地,再次用手探了探了她的鼻息。
的確沒有呼吸!
薛定之像是不死心地,又將耳朵貼近女子的心臟。聽了一會兒,忽然,他的表情一下起了巨大的變化,原來,她還有心跳?!
一聲、兩聲、三聲…女子的心臟儘管跳動得很慢、很微乎其微,但這一跡象,足以讓薛定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像是擔心自己所聽見的只是錯覺,薛定之又連忙將手搭在女人的腕間,不一會兒,他從胸口長長深吸了口氣,原來,她的脈搏,也在微弱地跳動!
薛定之趕緊將女子放平躺好,然後學著他在醫書上看過的救人方法,又是為女子心臟按壓,又是為她口鼻吹氣,足足兩柱香的功夫,直到女子的手指無意識動了動,他這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急匆匆地奔向離這裡最近的一家醫館。
“大夫,快開門!開門!請開門救人吶!”
“誰呀誰呀半夜三更的,還要不要人睡覺呢?好了,來了,來了,別敲了。”
敲了好久,醫館的門終於開了,一個正打著呵欠的老大夫不耐煩地走了出來,狐疑地看了看神色焦急的薛定之一眼,又往下瞄了瞄他懷抱中的女子,眉頭一蹙,急忙上前為女子把了把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當即催促道:“小子,快快快,快將她抱進屋去,如果時間來得及,或許還有救!”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薛定之忙不迭地將女子放在一張長長的木榻上,老大夫很快拿出一根人參給女子含著,然後又取出一套針灸器具為女子針灸起來。這一夜,薛定之又是急救,又是將女子抱著一路狂奔,渾身上下早已是又酸又疼。然而,在面對一個生命是否可以得救生還的問題時,他似乎又將那點小事統統給忘了。薛定之在旁邊全神貫注地看著,老大夫一邊捻針一邊漫不經心問他:“小子,按說你這夫人早應該沒得救了,你是用的什麼方法,才吊了她半口氣的?”
薛定之對於他的誤解一愣,想了想,便簡簡單單地回答了一番。
老大夫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薛定之小心翼翼問道:“大夫,請問她、她還有得救嗎?”
“在這京城,人們給我取了兩個別號,一個是董神醫,一個是董愛財。小子,你知道這兩個稱號的意思嗎?第一呢,只要這人沒徹底死,這個京城基本沒我救不了的病人,第二呢,我開出的診金和藥費…”
“我知道,我知道,董大夫,只要你救活她,診金和藥費沒問…”
“診金和藥費至少得一百兩。”
“一、一百兩?”薛定之眉頭微蹙,語氣變得有些猶豫。
“怎麼?公子拿不出銀子?或是不願意?那好,既然如此,你還是將你夫人給抱回去吧,我董某可不給會白白給人治病。”董大夫說著,就要去拔女子腕上的細針。
“不不不!大夫,請你救她,銀子我、我會照付的!”
就這樣,董大夫才又開始了他繼續的治療。這一夜,兩人為了挽救一個女子的生命都累得精疲力盡。窗外東方露白的時候,榻上的女子終於脫離了生命的危險期,薛定之這才放心地站起身,想起什麼似的,拱手對董大夫說:“哦,對了,大夫,請你繼續照看好她,我今天還要去貢院趕考,怕是明天才能回來。”說著,匆忙跑回客棧,拿出包裹,向大夫付了銀子,又鄭重囑託了幾句。
“你要去貢院考試?”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