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趕回來救他,她就知道,可是……可是那個孩子,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她雙手使勁撐於床面,使出吃奶的力氣擁被坐了起來。窗外,漫天飛舞的紅葉紛紛揚揚飄灑著,帶著濃濃的離別和秋意,柔止看著看著,忽然,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慢慢向自己的小腹撫去。
應該是個女孩吧?她有種預感,就像綻放在春天裡的第一朵小花,它的香氣都還沒湧上來,甚至,她都還沒來得及知道它的存在,就已經被無情的暴風雨打落得乾乾淨淨……
“果兒。”一雙深黑的瞳仁不知何時對上了她的眼睛,柔止偏頭一怔,過了好久,嘴角才努力扯出一抹平靜安寧的笑:“瞧,這一覺睡得可真是長的,等我醒來的時候你都已經回來了。”“是夠長的。”他撩衫坐回床沿邊,臉上也努力露出一抹溫和輕柔的笑。他看她,她亦看著他,他叫了她一聲名字,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馮公公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皇上…”“什麼事?”馮公公遲疑地看了柔止一眼,然後才稟告道:“南苑那邊的幾名統領不停來問,這次軍演還有十來天才算完結告終,皇……皇上還要去嗎?”劉子毓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去了,說朕宮裡這邊也有要事,叫兵部的那幾個官員好好計劃安排著就是。”柔止一聽,忙道:“皇上,這麼重要的事,你趕緊去吧。”劉子毓笑道:“現在去也沒什麼要緊的,索性不去了!”又問:“你還有什麼事”馮公公趕緊道:“對了,奴才去了慈安宮一趟,本來一切順暢,奈何那個叫阿兮的賤婢,太后她死活護著不讓帶走,奴才實在無法……”“然後呢?”“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皇上,您也是知道的,畢竟她是太后,老奴可還真不好說什麼。”“朕問的是,除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劉子毓眉頭微微一皺,不耐煩起來。馮公公愣住,趕緊躬身道:“沒有了,奴才這就告退。”
馮公公退下了,柔止聽著他們的談話懵懵懂懂,她問:“皇上,剛才馮公公說些什麼?”劉子毓笑道:“沒什麼,果兒,睡了這麼久,難道都不餓嗎?”說著,雙掌擊了擊,說了聲“來人”,於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阿膠燕窩粥很快便從一個侍女的托盤中端了進來。
受了創的身體實在太虛,柔止這才發現自己連拿一把調羹的力氣都沒有,所以,這樣侍候人的事他免不得要效勞的。劉子毓吹一口、喂一口地小心伺候著,柔止就著勺子喝著喝著,忽然,輕輕伸出手,撫向他曲線剛毅的下巴:“瞧,你好像變得變得有些邋遢了。”劉子毓吹了口勺子餵過去,不好意思笑道:“這麼幾天沒有收拾,是有些邋遢了。”柔止不喝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將目光從他臉上轉移到暖閣的四周,又落在旁邊的一張躺椅上。
那是一張紅木做的大躺椅,是皇帝平時躺著看書小憩時用的,寬敞大氣的皇帝寢宮,中間的御榻是用雕花金絲楠木隔成的一個小小沉香暖閣,暖閣裡置著果盤,燃著篆香,前後掛著厚重的錦繡垂簾,而那躺椅就放在御床的旁邊,上面還堆了一床絲絨毯子,想來這幾天昏睡不醒的時候,他定是在那守著自己睡了好幾個晚上吧?
她心中不知是酸楚,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她看著他,忽然哽了哽喉嚨,良久,才故作輕鬆一笑:“其實,躺在床上這麼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