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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監也都個個陰冷肅然,太后揉著太陽穴嘆了口氣,又說:“你放心,只要你寫好這封信,說你無心聖寵,就像三四年前一樣,寧願遠走他鄉也不會做他的妃子,然後,哀家立刻讓人將你平平安安送往南海島,並讓你衣食無缺,在那兒平平安安生活一輩子……”

南海島,衣食無缺,平平安安……

柔止再次捏緊手中的羊毫筆管,乾裂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諷而絕望的笑意:南海島,那是個想也不敢想的地方,關山阻隔,天南地北,與煌煌帝京隔了不僅遙遙萬里之遠,若是一旦被秘密送往那個地方,再想回來,幾乎已經是痴人說夢的事了。而這樣形同流放的處置,和死又有什麼差別?

太后還在那裡苦口婆心地勸著,柔止腦袋嗡嗡地一個字也聽不清楚。現在她該怎麼辦?整個宮裡,沒有人知道她失蹤的事情,更沒有人知道她被太后秘密劫持的事,難道,今日於她而言,除了生離,就只有死別嗎

“怎麼?薛尚宮還是信不過哀家的話嗎?哀家不是早說了,只要你答應,哀家願以歷代先祖的名義起誓保你平安一生,若是有違此誓,定遭天打雷霹,不得善終,薛尚宮,你現在總該相信哀家所說的話了吧!”

柔止望著那張蒼老而又可惡的臉,絕望而又痛苦掙扎的腦袋,幾乎就要碎裂成兩半。一半是這樣說的:“不!我不能死!我絕對絕對不能死!在母親離世的那天,我就對她承諾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自己的生命絕對不能被輕易放棄!”另外一半卻又這樣質問著她:“薛柔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看了你寫的這封信,以後該是多麼絕望多麼傷心!他那樣愛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傷害他的事!”那麼,“我還是和她魚死網破、硬碰到底吧!如果我今日不幸死在她的手裡,不用問,劉子毓首先要查的就是她,他將來一定會為我報仇!”“可是……可是死了又如何!報了仇又如何!報了仇他就不會傷心難過嗎?死了就表示自己很有氣節嗎?不,我怎麼能輕易做出這樣的選擇呢!……”“……好!那麼我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南海島……雖然那麼遙遠的地方,可是隻要還活著,我終有逃回來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一連串嘲諷的大笑傳了過來:“傻瓜,我說你別太天真了!這個老太婆的賭咒發誓你能相信麼?!你在皇宮浸淫這麼多年,難道都還不明白麼!她就是要讓你乖乖寫下這封信,等哪天劉子毓發現你失蹤了,也絕對不會查到她的頭上來……”

“咚”地一聲,手中的竹管羊毫掉落在地板上。

柔止猛地抬頭直視太后,一字一頓道:“奴婢今日落此境地無話可說,太后若是再也容不下奴婢,那麼直接將奴婢賜死便是!”她眼睛含著笑,寧靜的笑意彷彿月光照在水底的珠玉,折射出一抹清冷而絕豔的光。太后一怔,彷彿是不可置信地,她眯著鳳眸,一動不動盯向柔止:“丫頭,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麼嗎?”

柔止不答,只是表情悽然而又嘲諷地閉上了睫毛。

太后冷笑一聲,又道:“丫頭,你以為……哀家今天真的就不敢動手殺你麼?”

柔止依舊沒有說話,搖曳的燭火閃動在她那身水藍色的曲裾官袍上,遠遠看上去,宛如‘日色冷青松’。

太后終於一拍椅子,怒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她索性站了起來,走至柔止面前俯下身盯著她道:“好說歹說也說了這麼多,你卻依然像個茅廁裡石頭——有臭又硬!哀家且問你,三四年前的時候,你不是死活都不肯做他的寵妃嗎?!呵,是啊,那個時候哀家雖然也不喜歡你,可打心眼也還佩服你的節操和膽量!可是現在哀家就弄不明白了!為什麼好好的放著命不要,還非要賴在他的身邊不肯絲毫妥協?是你腦子有病還是哀家低估了你裝腔作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