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就想逃。
池宴臉色蒼白,捂著傷口:「去,把他們都給朕抓回來。」
暗衛們頷首後,便往黑衣人逃跑的地方去了。
狄旎轉過身來,感覺到池宴有些越來越重了。
借著月光和花樓的燈,她一下便瞧見了池宴這傷口,有些發黑。
狄旎嘴唇囁嚅了幾下:「這」
她聲音有些發虛:「這箭有毒!」
「紫鳶,去宮裡帶個御醫來。」
她轉過頭又看向塔娜:「塔娜,走,我們去醫館。」
這個情況下,狄旎不敢輕易的移動他。
恰好這處繁華,離一些醫館不遠。
不過盞茶的時間,池宴就已經躺在了醫館上的榻上了。
狄旎渾身有些發抖,牙齒上下磕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把嘴唇上撕了一個小口子。
她緊緊握著池宴的手,一刻都不敢分開。
方才她被池宴護在懷中時,聽見他的心跳聲,抬頭看他時,看見他面上的驚慌擔憂一下變成痛苦的猙獰時。
狄旎就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塌陷了半邊。
狄旎手有些顫抖,她感覺得到,池宴手心的溫度,正在慢慢下降。
她想幫他捂熱來。
狄旎垂下頭,慢慢在他手心裡哈了一口氣。
裂開流著血的唇瓣一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帶了些薄繭,叫撕裂了的唇瓣有些痛。
滲出來的一絲血沾在了上面,莫名叫人覺得這有一絲悽慘的美感。
狄旎不知道自己身邊過了多少人,自己又在這裡守了多久。
她只知道,床上的人,一直都沒醒過來。
從漫漫黑夜,到另一個黑夜。
等到狄旎回過神來後,已經回到了宮裡,可她都已經一天都未進食了。
本就有些乾澀的嘴唇已經撕裂了三四個小口。
血凝在嘴唇上,張口閉口時都能感受到濃濃的鐵鏽味。
塔娜在一旁幹著急著,就連紫鳶臉上也不好看。
「娘娘,您好歹吃一些東西吧,別讓自己累垮了。」
狄旎抬頭,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太醫可有說,陛下哪時候能醒?」
塔娜一聽這話,便垂下頭來一聲不吭。
「太醫說,不知道陛下中了何種毒,說是」
狄旎止不住地手抖著,她一下拉住塔娜:「說是什麼?」
她聲音沙啞得像是一個啞著嗓子的老嫗,滿是滄桑之感。
塔娜有些不敢說了,便轉過頭來看向紫鳶。
紫鳶抿著唇,用沾了熱水的帕子輕柔的擦了擦狄旎的唇瓣:「太醫說,若是還不能找出是什麼毒陛下便沒有回天之力了。」
狄旎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她髮髻早就不成模樣了,雙手抱膝,將頭埋著,哭聲隱隱約約。
「都怪我。」
身邊侍女縱使有萬分的擔心,如今卻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寬慰她了。
在池宴未醒來之前,一切的寬慰在狄旎面前,都是叫她更加愧疚的話而已。
外邊走來一個人,步子有些雜亂:「放心,我能救陛下。」
狄旎聽見這話,有些遲鈍地抬起頭來。
她眼裡含著水霧,看著面前的人。
「蔣妃你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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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旎已經不記得她那時候怎麼被蔣妃一把拉起的,也不記得之後蔣妃同御醫說了些什麼,給了什麼東西。
狄旎只記得等到她再次看見池宴時候,他嘴唇已經不複方才看到的那麼黑了。
雖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