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蔣鳴將那幾個北狄人「請走」之後, 又頗為頭疼了好一會兒。
發兵,是肯定會的。
篡位,是肯定會繼續的。
只是沒有了北狄人的幫助, 蔣鳴覺得, 自己好像在無形之中,忽然落入了下風。
他揉了揉太陽穴, 問著自己的親信:「小公子呢?你們可妥善安置好他了?」
蔣鳴問的是自己那個唯一的私生子。
是人皆有軟肋, 他的軟肋, 便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了。
親信聽到他的話,額上冒了些汗珠出來,他支支吾吾的:「這」
蔣鳴不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挑眉逼問道:「怎麼了?」
蔣鳴看著他的臉,從裡邊發現了驚慌失措, 蔣鳴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緊緊皺著眉頭,逼問道:「你說,究竟怎麼了。」他頓了頓,畢竟是對著自己的親信, 如今緊要關頭,語氣還是緩和了些:「你慢慢說, 本官不怪你。」
蔣鳴的話叫親信心裡有些不舒坦,可面前的人畢竟是自家大人,而且
他頷首:「從前日起,公子進入潁川境內時, 便再沒人知曉他的蹤跡了。」
潁川離京城說近不近, 說遠也不遠。
可在這緊要關頭之下,蔣鳴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派人尋他。
蔣鳴思忖了片刻:「你先去瞧瞧姓沈的那戶人家,近些日子來都做了些什麼。」
他兒子將沈家那小子腿給弄殘了, 確實是他們這兒理虧。
可他蔣鳴的女兒,還為了他自裁了。
若旬兒這事真與他們有關,那別說他不講情分了。
蔣鳴一邊想著,眼中閃爍著駭人的光。
可等到親近傍晚回到蔣府時,告訴蔣鳴,沈府近些日子一直都在著急著沈小公子的腿,怕是沒有分身乏術。
而沈小公子本人,聽說是正打算尋居於世外的高人來診治自己的腿,旬兒的事,怕是與他們無關。
蔣鳴手心一緊,險些捏碎了手裡的玉佩。
他心中焦急萬分,可卻沒有絲毫辦法。
目前正值發兵篡位的緊要關頭,萬萬不能因小失大。
蔣鳴在心裡這般同自己說,拳頭攥得緊緊的,臉上神色也有些怏怏的,並不好看。
而宮裡訓練場中,狄旎方才巡視完如今已經在自己手裡的親兵,卻發現了一個生面孔。
她剛想上前叫人把他捆住,可卻見他滿臉的不情願,周圍的人似乎也在盯著他。
「阿旎。」池宴的聲音響起。
狄旎轉過頭去:「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會過來,來瞧瞧你。」池宴一笑,他偏過頭去看正在訓練著計程車兵們:「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池宴伸出手來,指了其中一人,就是狄旎方才看到的生面孔。
狄旎搖搖頭:「不知。」
既然池宴這般問她了,那就代表他知曉咯。
「那你告訴我,他是誰。」
池宴一笑,附耳說道:「蔣鳴的私生子,就是害的沈公子斷腿的人。」
狄旎眼睛一下瞪得圓:「什麼?!」
她聲音有些大,一下就驚動了正在訓練計程車兵們。
不過就算他們聽到了,卻也沒人敢將目光投到這兒來。
畢竟狄旎面前站著的,可是池宴。
他小肚雞腸,先前將他們派來照看狄旎前,還三令五申,只許他們保護狄旎,卻不許靠近她。
士兵們有些摸不清頭腦,卻在池宴走後,一下被那總管太監給點醒了。
池宴這是吃醋,怕狄旎與他們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