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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頁

司馬珩臉上沉肅,他很早便發現了,沈蕎不信他, 絲毫都不信。

「孤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滿朝文武都在逼著孤, 連你也來逼我。」司馬珩眉眼緊蹙, 「這麼多年, 孤何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 讓你至今都無法交心。你告訴孤, 這到底是為何?」

沈蕎表情呆愣片刻, 繼而苦笑出聲, 「陛下說讓容湛去看著,可臣妾不知道。」

因為不知,所以恐懼。

「你也沒有來問孤。在你心裡, 孤便是生氣了絲毫情誼不顧,故意叫你為難的人。」

沈蕎直起身,「臣妾並未這樣想。只是陛下萬人之上,自然自信一切皆在掌控之中,臣妾什麼都沒有,所以只知道,此時蹊蹺,人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臣妾能握在手裡的太少了,做不到您這樣自信自傲。」

「說到底是你不信孤罷了,不信孤會為你打點好一切,便是立後也是,孤要考慮的很多,但孤從未將你放在末位,你便是不願意,可曾開誠布公地跟孤談過。」

沈蕎看著他,並不懂他在說什麼,「有些話不必說得那樣清楚,對誰都難堪。」

「可有些話必然要說清楚。」司馬珩只問她,「你到底是不想孤立後,還是不想捲入紛爭,還是單純想找個藉口離開孤。」

沈蕎看他臉色,頓覺荒唐,能說嗎?可以說嗎?結果是什麼?第一次見他之時,沈蕎只能跪著,跪得膝蓋疼,連揉一下都不敢,呼吸聲放得極緩,生怕不一小心就被砍了頭,後來得到了他的青睞,沈蕎日日哄著他,說話字斟句酌,生怕惹他不高興,日子漸漸好過了,再然後平步青雲,從一個民女,坐到了貴妃之位,誕下皇帝的長子長女,在後宮裡橫行無忌。

便是如今,她甚至可以公然斥責他,除去擔心小植的因素,何嘗不是覺得,他不會動她。

沈蕎沒有不信他,只是不敢信,更不敢全信。

沈蕎聲音倏忽軟下來,「陛下待臣妾情深義重,是臣妾過於擔心小植,失禮了。」

司馬珩冷哼一聲,「孤想聽你一句心裡話,便是這樣難,剛才不是罵得很痛快,這會兒又想裝啞巴。」

沈蕎怒氣過後便覺得自己□□委實羞恥,撈了被子裹在身上,悶聲說:「是臣妾不好,臣妾給您賠罪,求您不要讓小植離開清和宮,她眼睛越發不好了,臣妾不想她被折騰。她沒有做錯什麼,錯就錯在臣妾非把她帶入宮,陛下開恩,讓她出宮去吧!」

司馬珩安靜地看著她,許久,他眼眶都紅了,扶著她的肩膀,怒視她,「你對任何人,都比對孤上心,孤在你心裡,就這麼不重要。」怕死連一個侍女都比不上吧!

他不信,可事實卻是如此。他這些日如此氣惱,何曾是在氣她,不過是在氣自己,他如今,是徹底被她牽著鼻子走,卻還不願意斷舍。

沈蕎被他捏疼了,掙紮起來,她越掙扎,司馬珩便越用力,最後沈蕎便只能用腳踹他,聲音嘶啞著怒說:「你到底要怎麼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倒是放我走好了。你既然這樣為難,我消失了,便不必為難了。皆大歡喜。」

「歡喜,皆大歡喜。好啊!」司馬珩終於鬆開了手,沈蕎狠狠推了他一下,將他推遠了,兀自跌坐在床上,往裡蜷了蜷,忽而抬頭看他,憋不住說:「陛下要我說什麼,要我說我善妒自私不願與任何人分享夫君,便是名分也不行?還是要我說我自始至終連陛下的妻都不算,卻還妄想以妻的身份擁有陛下?便是我說了又如何,陛下便能為了臣妾不立後不納妃,不要後宮,不管朝臣反對嗎?陛下做不到,臣妾何苦去說,說了不算是自取其辱嗎?陛下要我說什麼?啊?你說立了後什麼也不會變,便是你立了當個擺設,可皇后就是皇后,她永遠是陛下的妻,我不願意,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