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也明知道臣妾不願意與人同侍一夫。」
「你既想要後位,孤給你又何妨,孤又不是不願意立你為後,若你坐了後位,前朝你兄長要遭排擠,前朝若孤過於插手,必遭反彈,到時候你心裡不痛快,吃苦的還是孤,但後宮全在孤的掌控之中,後位一個虛名罷了,孤對你並不會變。但既然你不願意,孤便另想辦法就是。」
沈蕎愣怔片刻,點點頭,「臣妾覺得陛下說的有道理,陛下要考慮的太多,臣妾卻只是一介婦人罷了,沒有那麼深明大義,也不想顧全大局,所以我們從來就不合適。我現在,只想出宮,便是龜縮一院,老死在一處,也不願待在這後宮。」
「沈蕎,孤好話賴話說乾淨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沈蕎遞上自己的脖子,「不然陛下殺了臣妾吧!臣妾便就是這樣不識好歹的人。」
司馬珩最後氣得轉身走了。
他走了,沈蕎渾身繃緊的勁兒頓時鬆散下來,她狠狠地抓了下自己的頭髮,抱著頭,蜷縮在床上,滿臉沮喪。
她大概,把事情搞砸了。
不應該生氣的,哄著他才是,若小植因此遭殃,她萬死難辭其疚。
沈蕎頹然蜷在那裡,腦子裡只想到,自己還有一封無字詔書。
若小植真的出事,它便只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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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仍滂沱著,沈蕎頭疼欲裂,蜷在那裡很久都沒有動。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王生過來敲寢殿的門,「娘娘,您行行好,去勸勸陛下吧!」
沈蕎悶聲說:「我不去。」
最後還是亭兒進來,手裡拿了一幅字,叫沈蕎看,是她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看不清晰,沈蕎辨別了很久,是說司馬珩沒走,一直在院子裡呢!坐在簷下生悶氣,衣服全濕了。
沈蕎豁然起身,蹙眉道:「他瘋了?」
他有病嗎?他指定得有點毛病,這狗皇帝做事怎麼這樣婆婆媽媽,就不能利落些嗎?他做他高高在上的君王,讓她去自生自滅不好嗎?便是這樣簡單的訴求,他也不願意滿足她。
他還要這樣折磨她。
沈蕎披了件外衣出去的時候,司馬珩就靠在簷下的廊柱上,大雨瓢潑,他整個人都覆蓋在雨裡,衣服都濕透了,幾個想給他的撐傘的太監被兇走了,只能遠遠站著。
此時看見沈蕎,宛如看見救星。
沈蕎快步走了過去,快到他身邊的時候,卻又放緩了腳步,許久才在他面前立下,她手裡撐了把油紙傘,朝他那邊傾斜過去,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憤,「陛下這是幹什麼?」
真是夠老土,便是最狗血的言情劇都不這樣演了,沈蕎覺得他像個拿錯劇本的笨蛋。
司馬珩臉色很差,頭微微偏過去,不願去看她,「孤氣得慌,不想同你說話,可孤若走了,你必然更惱孤,孤不想同你冷戰。」
他說話硬邦邦的,便是大雨也沒讓他清醒,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可看她那樣生氣,又疑心自己錯的離譜。
沈蕎覺得他委實是莫名其妙,氣憤過後,整個人便冷靜下來,不願意同他置氣,全無用處,兩個人的矛盾,也不是吵一架便能解決的。
她以為他很清楚,可到頭來,他卻並不太清楚,還以為她生氣是在同他小題大做。他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誰也馴服不了誰。
沈蕎忽覺悲涼,軟聲說了句,「陛下回去吧!臣妾不跟您冷戰,雖則是夏日,淋久了也是要生病的。」
司馬珩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半分讓孤去你房間的意思都沒有。」巴不得他走,巴不得他消失,巴不得離開他,走得遠遠的。
沈蕎:「陛下不是正生氣,臣妾不願惹您不痛快。」
司馬珩覺得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