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斬殺六萬多突厥士兵,俘獲戰馬無數,而大梁軍隊只付出了三千餘傷亡的代價,可謂戰果輝煌! 近三十年來,即便是在柳懷英老將軍時期,也從未取得如此傲人的戰績。大梁全軍,聲威大振,訊息傳至延邊各省,百姓們無不是沸騰一片。 夏侯烈派出信使,一路敲鑼打鼓,放聲呼喝,將捷報傳回京城。百姓們歡欣鼓舞,無不盛讚夏侯老將軍英明神武,威風更勝當年。 就在戰鬥結束的次日,嚴良命延邊各省釋出公文,宣告闖關之戰,只是突厥部落心懷叵測,與女真無關,並不影響兩地間的正常商貿往來。 其實這一夜,嚴良的心一直都是懸在半空的,他深怕女真也率軍來犯。 按照當時的戰況,女真只要派出一萬人馬,從北邊進入山道,背後包抄景勝那一萬人,那昨晚的戰局只怕會完全改寫。 他還是相信完顏汐和納蘭真音的,相信她們的確是心向和平。萬幸,他想的是對的,否則昨晚,說不準他真要被勃爾兄弟大卸八塊。 清掃完了戰場,曲陽城中的勞工們照常進山修路。兩地客商雖然有些心驚膽戰,但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不管兩邊軍隊打成什麼樣,沒礙著老百姓什麼事。 加上邊關十五城都貼出了告示,讓兩地客商安心來往,不要受闖關之戰影響,也讓大夥安心不少。 “你猜這是誰的主意?” 山道上,完顏汐從地上撿起一塊煤炭,饒有興致地打量片刻,微微笑道。 “夏侯烈行事傳統周正,這種借煤炭施展火攻的計策,可不像是他能想出來的。這些煤炭都是南興商會運來的,除了嚴良,還能是誰。” 納蘭真音的臉上流露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色彩。 完顏汐丟了煤炭,拍了拍手,笑著道:“看來他考上武解元當真不是偶然的,他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物。” 接著嘆了口氣,“這下可好,咱們草原的威風徹底被滅沒了,咱們只能老老實實回去,跟大梁做生意了。走吧,南興商會的貨已經到了,咱們也該回去準備牛羊了。” 山南大營這邊,夏侯烈下令將景勝那一萬人馬召回,準備大擺慶功宴。 在他呈遞京師的奏摺中,按照嚴良的意思,並未提及嚴良的名字,只說是將士們作戰英勇,眾將領集思廣益,方才有此大勝。 嚴良的確是不稀罕貪這功勞,一來,朝廷也沒什麼可賞他的,他想要的朝廷也不會賞。二來,表了功,搏了一身名望,定然更加惹皇帝猜忌,屬於自找麻煩。 所以事後一想,覺得也挺沒勁,無奈,只能用為國為民做些事情來聊做安慰。 走在營地裡,看著那些受傷和陣亡的將士,想到營地外面那堆積成小山的焦屍,嚴良心裡也挺不是個滋味。一路走來,始終皺著眉頭,不住地唉聲嘆氣。 歐陽倩挽著他道:“相公,昨夜激戰之時,我看你不是挺鎮定麼,我都被嚇住了,可你一點都不慌,現在怎麼反而這麼難受?” 嚴良輕笑道:“我也不知道,我這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打仗。當時是不緊張,可事後嘛……唉,還是別打仗的好,咱們雖說勝了,可也有這麼多將士傷亡,他們的家人不得難受死。” 說著又忍不住罵道,“勃爾兄弟那兩個蠢貨!老老實實來跟咱們做生意多好,我本還想著找他們買點玄土礦呢,他們非得來作死!真特麼犯賤!” 歐陽倩一臉崇拜道:“相公,此次多虧你的妙計,咱們居然用三萬人打敗了突厥十萬大軍,差點把他們打得全軍覆沒,你可太了不起啦!” 嚴良嗤笑一聲,臉上不掩得色,“說來也巧,正好運了那麼幾船煤炭過來,本是為了支火盆取暖,晚上好光著身子睡覺,結果卻派上這等用場,那兩頭狗熊知道了怕是要活活氣死。 不過說起來,功勞還是大家的。還有那五千勞工,他們幫著運煤堵路,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回頭得讓夏侯老將軍論功行賞才是。” “嘁,夏侯老將軍窮得叮噹響,連個火盆都支不起,能賞他們什麼東西。你若提了論功行賞,估摸著又得你掏錢。”歐陽倩撇了撇嘴,心裡頗有些不值。 嚴良想了想道:“軍中之人我可以不管,不過那五千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