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這樣偏激嘛,爸爸也只是想要你回來湯氏而已。」
遲遲未動聲色的湯懷崢倏然開口,神情狀似天真無邪,語氣更是真誠地可笑。
他稍稍走上前幾步,目光輕柔,音色溫和地規勸自己的姐姐:
「我們是湯家的兒女,回來為自家的產業奔波,總好過替外人賣力,你說呢姐姐?」
從前只知道湯懷崢表裡不一。
沒想到今天還見識到了他的婊裡婊氣,自己這個弟弟還真是了不得。
她甚至有些慶幸他倆不是一個媽生的。
湯倪笑了笑,意外地沒接他的話茬。
湯懷崢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她怎麼會讓他輕易得逞。
湯岱看到她從開始到現在,都全然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嚴苛傲慢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他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莫名覺得湯倪不肯回去,因為姓段的那小子。
有人在覬覦自己的女兒,他感到無比地不痛快。
「你應該知道,我只是不想跟你計較。」湯岱的聲音裡略帶警告。
言下之意,只要他想,就有一百種方式讓她回去湯氏上班。
湯倪沒有立刻回答什麼。
她輕輕挑眉,徑直抽出腰後的對講機,果斷而乾脆地跟小助理吩咐道:
「阿妤,通知李部長,就說湯氏集團的董事長想跟他聊聊。」
她覺得她跟自己的父親沒什麼必要再談下去。
她需要有人來終止這場談話,在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她一丁點兒都不想跟這個冥頑不化的老頭兒發生爭執。
湯倪很壓抑。
但她盡力剋制住自己的壓抑,脊背繃直,身姿倨傲地站在父親面前,眼神澄亮,聲調浮漶著野性般的篤定。
她一字一句地說給湯岱聽:
「您也應該知道,我從不低頭的,爸爸。」
我是這樣的像您。
像您那般傲慢。
生來就學不會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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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親的不歡而散讓她心情很差。
她彎腰掀挑起幔帳,只顧著低頭匆匆地往外走,不料剛一拐出藤屋,便毫無防備地猛然撞進段伏城懷裡。
湯倪皺緊眉尖,十分不悅地抬起頭看向對方。
她認出段伏城,身體下意識放鬆了些。
薄睫輕顫,聲線微微繃緊,視線遊移地抵向他,低弱輕喃了一聲:
「老闆……」
段伏城收緊力道,扶穩她的身子,卻沒有立刻鬆開手。
他仔細觀察著她。
可以很明瞭地發覺她此時此刻,眉眼處潛匿的抑鬱。
湯倪也在回望他。
她突然意識到,假如段伏城不是剛剛才到。
假如他一直都站在這個位置的話,那他應該什麼都聽到了。
湯倪喘了口氣,悄悄握緊手上的指尖,沒有留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從他懷裡退出來,她淡淡地笑了下,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之後繞開男人離去。
段伏城側過身子,目送著女人的背影,眸底浮泛出邃沃的喑光,深不見底。
在去往宴會廳的通道里,湯倪又剛好碰上曲和。
第一眼是注意到她仍未換成與制服配套的領帶,她再次細眉緊蹙,聲色下壓了幾分:
「怎麼還沒換好?」
曲和被湯倪嚴肅的神情嚇到,身子怔頓在原地。
在見到湯倪愈發皺緊的眉尖時,她緊忙迫使自己鎮靜下來,眼瞳驚慌,硬著頭皮堂皇地磕絆說:
「湯、湯經理,我、我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