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從桌上拿過錢包,付給女按摩師一沓小費後,便讓人先行離開了。
按摩師前腳剛走,湯倪緊接著便仿若洩了氣似的渾身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毯上。
被大力揉捏過的地方餘痛未褪,她上半身疲倦懨懨地趴在茶几上,抓起杯子灌了幾口水,喝水的過程中還時不時抽噎兩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段伏城從沙發上拿過一隻軟枕,走到她旁邊,單膝蹲下身子說道:
「抬一下。」
湯倪全身軟綿綿的,沒力起身,就那麼蜷曲在沙發和茶几之間,很是配合地抬起屁股。
段伏城勾唇,將手中軟枕極為貼心地給她墊好,輕輕彎腰,湊過去看了眼她的臉色。
女人眉梢細長,輕輕蹙起,皙白的臉頰薰染粉酡,挺翹的鼻尖兒淺淺泛紅。
眼角還蓄著淚,薄睫卷密,被淚珠兒浸潤打濕,豐沛似潮靄的霧帶。
碎小的水珠兒顫巍巍地掛了上頭,伴著輕眨如露四散,眼波流盈間,水澤濺灩,蒙著層慵懶。
「還痛嗎?」
段伏城見她還在哭,低緩出聲。
湯倪抽了張紙巾,壓拭下眼角的淚水,幽怨開口,鼻音濃重:
「痛得想打滾。」
男人輕笑,「有地暖,隨你願意。」
湯倪:「……」
當然段伏城也不過就是逗逗她,眸光掃過女人裸露在外的瘦削肩頭,默了一下。
轉身從衣架上拎過自己的一件西裝外套,動作輕柔地披搭在她身上,阻隔掉眼前的絕艷春光。
他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兩人挨坐得很近。
但男人全程都極為恪守。
既替她披上外套,同時長指微蜷,僅用下掌根的位置溫柔有力地揉按著她肩胛骨處,替她耐心化解下經久不散的餘痛,儘可能不碰觸她裸露在外的面板,風度極佳。
「這是哪門子金貴待遇呀,還要勞煩老闆來幹這種粗活」
湯倪非常受用男人掌下不輕不重地力道,但偏偏得了便宜還賣乖,「想不到段大總裁這樣體恤下屬……啊疼!」
段伏城懲罰性地掌根力度稍重,湯倪受不住急忙呼痛,再不敢輕易刺撓他,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只是沒過幾分鐘,茶臺上一份異常眼熟的資料重新讓她打起精神,
「七夕宴……邀請函?!」
她連忙伸手將資料拽到面前,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細細察看。
五天以前她入住世楓的時候,也收到過酒店專程派發給頂層套房客人的邀請函。
深坑選在七夕當天試營業,作為對家,世楓酒店自然不會不知道。
相對於深坑建有獨立的大型遊樂園,在七夕當天爭搶顧客,會讓世楓陷入絕對被動的局面。因此為了避免顧客大批次流失進深坑,世楓今年將七夕宴活動提前十天籌辦。
也就是定在了明天。
活動內容分兩個專案。
白天包場步行街舉辦「美食嘉年華」,晚上在玫瑰遊輪上「夜遊北江」。
美食嘉年華對於在世楓當晚入住的顧客是免費的,付費專案重點在晚上的輪船夜遊。
湯倪目光專注地盯著邀請函上的內容,嘴中無意識地念道:
「在此,我們誠摯邀請您於陽曆八月十五日攜伴入席,所有費用皆由我方酒店全權負責,萬分期待您的光臨……」
讀到這兒,她突然想到什麼,頭也不回地拍了拍肩上男人的手背,「幫我拿下手機!」
段伏城順從且自然地替她拿過手機,湯倪匆忙滑開相簿,重新翻出之前拍下的自己房間裡的那份邀請函。
果然,只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