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伯爵夫人的時候,她傾身向前,把最大數目押在六號上。
「遊戲開始了!」荷官沙啞地喊道,「不準反悔,買定離手!」
球快速旋轉著,發出愉快的嗡嗡聲。薩特思韋特先生心想:「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它都意味著不同的東西。希望和失望的掙扎,無聊,懶散的消遣,生與死。」
咔嗒!
荷官探過身子看了看。
「五號,紅方,單數贏。」
薩特思韋特先生贏了!
荷官攏過其他人的賭注,推到薩特思韋特先生面前。薩特思韋特先生伸手去拿。伯爵夫人也做了相同的動作。荷官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是夫人的。」他粗魯地說道。
伯爵夫人拿起了錢。薩特思韋特先生縮回了手。他維持著紳士的風度。伯爵夫人直視著他的臉,而他迎上了她的目光。周圍一兩個人指出荷官搞錯了,但那人不耐煩地搖搖頭,再次沙啞地喊道:
「遊戲開始了,女士們先生們!」
薩特思韋特先生來到奎因先生身邊。在完美無瑕的風範背後,他感到極度憤怒。奎因先生同情地傾聽著。
「太糟糕了,」他說,「但就是發生了。」
「稍後我們會去見你的朋友富蘭克林。我要舉行一個小小的晚餐派對。」
午夜時分三個人見面了,奎因先生解釋了他的計劃。
「這是個叫作『籬笆和公路』的派對,」他解釋說,「我們選擇見面地點,然後每個人走出去,在道義上必須邀請他見到的第一個人。」
富蘭克林·拉奇被這個遊戲逗樂了。
「如果說,他們不接受邀請怎麼辦?」
「你必須盡最大努力去說服。」
「很好。那見面地點在哪兒?」
「一個波西米亞風格的咖啡館。那裡專門招待奇特的客人。名叫『小酒窖』。」
他指明位置,然後三個人就分開了。薩特思韋特先生很幸運,他一出門就碰到了伊莉莎白·馬丁,高興地把她領了回來。他們來到小酒窖,下樓走進一個類似地窖的地方,那兒有一張餐桌,燭臺上點著老式的蠟燭。
「我們最先到了,」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啊!富蘭克林來了——」
他猛地打住了。跟富蘭克林在一起的是伯爵夫人。令人尷尬的時刻。伊莉莎白表現得不怎麼有禮貌,而她原本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伯爵夫人,作為一個精通世故的女人,則保持著風度。
最後一個到來的是奎因先生。跟他一起的是個瘦小、黝黑的男人,衣裝整潔,薩特思韋特先生覺得他似曾相識。過了一會兒他認出來了。他就是之前犯下拙劣錯誤的那個荷官。
「我來介紹下,皮埃爾·沃謝先生。」奎因先生說。
小個子男人一臉困惑。奎因先生輕鬆而清楚地做了介紹。晚餐上來了——一頓豐盛大餐。酒上來了——口味極佳。氣氛有些冷淡。伯爵夫人少言寡語,伊莉莎白也是。富蘭克林·拉奇變得很健談。他講了各種各樣的故事——不是幽默故事,而是嚴肅故事。奎因先生則安靜而殷勤地給大家遞酒。
「我跟你們說——這是個真實的故事,一個成功男人的故事。」富蘭克林·拉奇聲情並茂地說道。
作為一個來自禁酒國度的人,他對於香檳的欣賞表現得不輸他人。
他講了他的故事——可能沒必要講那麼久。跟很多真實的故事一樣,遠遠比不上小說。
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對面的皮埃爾·沃謝似乎醒了過來。他也在盡情享受著香檳,朝桌子探了探身。
「我也有個故事講給你們聽,」他聲音嘶啞,「但我要講的是一個不成功的男人。這是一個走下坡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