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有點不知所措地問:「你——你沒事吧?對不對?」
她沉默了一兩分鐘——彷彿仍然沒有從那個遙遠的世界回到現實中一樣。盧克覺得自己所說的話似乎繞了一大圈才傳到她耳邊。最後她終於開口道。「當然沒事,我為什麼會出事?」她的聲音很尖,甚至帶著些敵意。
盧克微笑道:「我知道才有鬼呢,我忽然替你擔心起來。」
「為什麼?」
「我想主要是因為目前我所住的地方那種鬧劇似的氣氛,使我看一切東西和平常的心情都不同。要是有一兩個小時看不到你,我當然會設想也許會在水溝裡發現你血淋淋的屍體——我是說,如果這是小說的話。」
「女主角從來不會被人殺死。」布麗吉特說。
「對,可是……」盧克及時住口。
「什麼?」
「沒什麼。」
感謝老天讓他及時住口,因為他總不能對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說,「可你不是女主角啊。」
布麗吉特說:「女主角有時候會被人誘拐,關進牢裡,或者囚禁在地下室,可是儘管碰到很多危險,最後都不會死。」
「甚至也不會變老,」盧克說,「這就是女巫草坪吧?」
「對。」
他低頭看看她,親切地說:「你只需要找把掃帚就夠了。」
「對了,埃爾斯沃思也這麼說。」
「我剛剛看到他。」
「有沒有跟他說話?」
「有,我覺得他有意惹我生氣。」
「成功了嗎?」
「他的手段太幼稚了!」他頓了頓,又突然說,「他很奇怪,有時候你會覺得他一切都糊裡糊塗,亂糟糟的,可是過一下又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看走眼。」
布麗吉特抬頭看看他,說:「你也有這種感覺?」
「這麼說你也這麼覺得?」
「對,」布麗吉特說,「他有一點怪怪的,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一直在想這件事。我覺得要是……要是村子裡有一個殺人兇手,一定是個瘋子。」
盧克想起託馬斯醫生的話,便問:「你不覺得殺人犯也可能像你我一樣正常嗎?」
「不會是那種兇手,我覺得這個兇手一定神經有問題,所以我就想起埃爾斯沃思。住在這裡的人就數他最奇怪。真的,他很奇怪,你就是擺脫不了這種看法!」
盧克懷疑地說:「可是有很多像他那樣的人,對人也沒什麼傷害。」
「對,可是我想事情不只是那樣,他的手很可怕。」
「你也發現了?真好玩,我也是。」
「他的手不但白,還有些發青。」
「的確,不過你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膚色奇怪,就認為他是殺人兇手啊。」
「嗯,不錯,我們還需要證據。」
「證據,」盧克喃喃道,「我們最缺乏的就是證據,那個人太謹慎了,是個很細心的兇手!也是很細心的瘋子!」
「我一直很想盡點力。」布麗吉特說。
「你是說埃爾斯沃思那方面?」
「對,我想我比你能從他嘴裡套出話,而且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說給我聽聽。」
「嗯,他好像有些狐群狗黨,常常到這裡來慶祝。」
「你是說無名的秘密儀式?」
「我不知道是不是無名,可是的確是秘密儀式。事實上,聽起來實在很可笑,很幼稚。」
「他們大概供奉魔鬼,跳些淫舞吧?」
「差不多,而且顯然他們能從中得到樂趣。」
「這方面我也有點資料,」盧克說,「湯米·皮爾斯也參加過他們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