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三十三人合起來,卻能從雷損手下全身而退。雷卷神色一動:“你的手下,也有無發無天這樣的隊伍?”
季卷望望場中他人,笑:“眼見為實。我只能告訴你,只要雷門主加入,我保證此戰不會出現一人傷亡。”
雷卷指尖彈了下,傾身問:“即使雷損派來六分半堂馳援?”
季卷一聽就笑了。她故作驚訝,側過腦袋問:“‘六分半堂’?”
“兵對兵,將對將。六分半堂自然有他的敵手要去對付,又哪來的餘力,前來支援雷利呢?”
雷卷的眼色變了。變得深重,變得若有所悟,他往後一仰,恍然道:“看來金風細雨樓樓主與你的傳聞,並非捕風捉影。”
季卷:“……”
她誠懇道:“你還是當捕風捉影吧。”
雷卷送客之前,神色越發若有所思,令季卷又談成一件大事的快意都淡了幾分。她皺著眉在洪州駐地望天,直到所有路過她的幫眾都以為她已成了一尊雕像,才下定決心地一擊掌,道:“我的確得上京一趟!”
溫趣接一片鵝毛雪,狐疑:“現在?”
她猶豫一下,又說:“還有半旬就過年了,季幫主要是知道你在這時候上京去了,肯定會快馬加鞭追過去的。”
季卷已徹底理清了思路,此時再不遲疑,對她咧嘴笑:“那我就能當面好好謝謝他的幫忙了。”
溫趣瞪大了眼,小心翼翼:“你還正常麼?”
季卷笑:“我沒說瘋話。我爹要是問起,你就這麼原話轉達他。”
看溫趣的眼神,似乎是覺得一貫理性的少幫主初逢情傷,已經徹底瘋掉了。
季卷不解釋。她不僅不解釋,甚至開始覺得這個誤解大大地絕妙,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能這麼猜想她才好。
於是,在雪深臘月,一年紛爭漸歇,江湖人也需歸家準備新年團圓的日子裡,青田幫少幫主一人一騎入京的訊息,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她當然有一個足夠說得過去的理由:金風細雨樓蘇老樓主新喪,她作為仰慕已久的晚輩,特去弔唁。
江湖之中,當然也沒有哪怕一個人取信了她的這番言辭。蘇老樓主病逝已有月餘,停靈期滿,甚至被蘇夢枕以兩顆六分半堂堂主人頭陪送下葬,如今的金風細雨樓,正在消化戰果,一片欣欣向榮,樓中連白幡都撤了,她在這種時候入京,又能去吊什麼唁?
季卷才不做解釋。她本來也不是喜歡解釋的人。因此她牽著自己的白馬,停停走走,在全江湖好事者翹首以盼下,再次踏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