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笑:“他不與‘六分半堂’談,還能和誰談?”
普天之下,京畿之間,六分半堂一家獨大,他們不發話,哪個勢力敢從虎口奪食?
狄飛驚又看了手頭珍珠一眼。的確是圓潤無瑕的重寶,要想採得這樣一顆珍珠,不僅要費去大量胥民的性命,更要看機緣巧合才行。
這樣一顆重寶,即使在京城,也不是什麼人都配擁有的。
於是他低著頭,笑著,把手上的首飾盒推向雷損。
“大小姐要置辦頭面,正缺這一顆珍珠。”
季卷正從另一邊手袖裡,掏出另一顆大小差不多的珍珠,擺到送給“迷天七聖”的禮物匣上。她不知道狄飛驚已經快把她的底牌掀了個底掉,此時心情還挺不錯。聰明人總容易把別人都當成任她們玩弄的笨蛋,這或許是聰明人的共性。
據她所知,現代人工培育珍珠需要用微創手術植入珠核,古代肯定沒這種條件,但是好在,她所在的古代,有名為“內功”的,練到細微處可以將小珠核精準彈入殼內的東西。既然有這門手法,那麼控制珠核植入位置,人為製造什麼“道士”珠也不算難事。要是當朝皇帝性好漁色,造個“美人面”珠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種糊弄皇帝的東西造一個就夠,但是真正能流通的普通珍珠,當然是多多益善。
“迷天七聖”大聖主顏鶴髮收下了他們的禮物,卻並未放他們進門。
“七聖主仍在養傷,”顏鶴髮說。自從雷陣雨與關七那曠世一戰後,京城皆知關七已走火入魔,迷天七聖也隨之樹倒猢猻散,這並不是秘密,故而他也未做掩飾,只是說:“連我也見不得七聖主當面。這些重禮……”
他自然看得出這樣厚的一份禮,不是送給他,而是送給關七的。
季冷和氣拱手:“我與小女久仰諸位大名,即使未蒙一面,這份禮還望收下。”
他們帶著顏鶴髮的動容回到別院。關七傷重,見不得客本就在他們意料之中,這趟拜訪迷惑有心人的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因此季卷並未遺憾,連著幾天,又依次將京中其餘勢力拜訪了個遍。
“你觀察出什麼結果了?我們的生意,到底跟誰談更合適?”夜間,季冷迫不及待地問。
季卷嘆一口氣,又冷笑一聲:“有能耐的無大義,有氣節的又沒多少能耐,看來京城之內,風氣如此,對剛正秉直者加以打壓,對心術不正者倒是扶持。”
季冷聞言,惆悵地嘆一口氣:“難道真如你出發前所說,我們得從幾個壞選項中挑出一個不那麼壞的來合作?”
季卷這回反而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面上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著甜絲絲的,倒像個才十七歲的小孩。她笑著說:“我們不是還剩了一家沒有去?”
“金風細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