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假好心。
蘇漾輕哼一聲,斷斷續續道:「上,上次,您是沒見徐太醫被妾身要了兩瓶過來,那就跟抄家似的心疼死,若是妾身這幾天又去忙著向他討要,估計能將妾身給拉了黑名單,註明:蘇貴人與皇上不得入內。」
她面頰紅撲撲的,眼睫掛了些微汗水,明明不在西暖閣,溫泉似的冒氣薰染,熱氣蒸騰而上,彷彿連腦子也升著煙。
黑玉養顏膏的效果確實好,用了後涼絲絲的,被掐傷掐紅的腰間,彷彿也得到了舒緩。
蘇漾癱在床上,力圖使自己成為一隻沒有思想,只想睡覺的鹹魚。
康熙卻拉著她的手,道:「自己塗。」
蘇漾鼻音洩出兩分不情不願:「你真過分。」
康熙問哪過分了,她又紅著耳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敬事房外,滿臉疑惑的小公公,執著筆,悄悄問身邊的同僚。
「聽聞貴人腰傷許久,可是還沒好?」
同僚差點上腳踹他:「閨房之事,你管腰傷好不好,皇上為貴人塗抹傷藥,那也是趣味。」
「你就照著寫就成了!」
小公公撓了撓頭,於是提筆道:
五月十九,皇上擺駕長春宮,為貴人上藥。
翌日,康熙一大清早便回了乾清宮。
他起身時,蘇漾睡夢中有所察覺,無意識的伸出手往旁側探索,好端端的少了個人,她才滿眼惺忪的睜開,一瞧窗外,黑漆漆一片。
「這麼早就走啊。」
她張了張口,艱難地扯動差點破嗓的喉嚨,不太舒服的皺著眉:「皇上……」
昨夜睡得晚,離現在才兩個時辰。
蘇漾不知他昨晚怎麼就發了瘋似的,勸也勸不聽,折騰到快凌晨,才放她去睡。
不過大概戀愛中的男性,比較要強。
蘇漾一想,很快釋然。
「過幾日端陽節,去往行宮,要提前做些準備,今日是端陽前上朝的最後一日,不可荒廢了。」
康熙三言兩語將她說服,見她還懵懂著眼,想了想,又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早安吻,晚安吻。」
隨後轉身離開。
蘇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上面殘留的溫熱,好像才觸碰她這身皮肉,吻進靈魂裡。
她麻著大腦,心想這皇帝,還真的會舉一反三,不僅親,還要說兩次。
又重新睡了個回籠覺,晌午才起身洗漱。
凝夏給她接了水洗臉,一邊笑著說:「主子,皇上的賞賜過來了。」
蘇漾無動於衷地:「送庫房去吧。」
她現在對這些身外之物,十分不感興趣。
「對了,避子湯準備了嗎?」
蘇漾搓了搓臉,將清水往臉上一澆,終於從那紅粉泡泡裡暫時踏出來。
凝夏臉色有些遲疑:「主子……主子是,皇上臨走時,說是準備了,但選擇喝與否,由您來決定。」
「主子,咱們還是要個孩子吧。」
蘇漾堅定搖頭:「拿過來吧,我喝了。」
她態度堅決,凝夏見事情無可轉圜,只能抬腳出去,將早已準備好的避子湯端入。
昨晚她沒有聽見蘇漾的那一番高談論闊,說是過兩年。
過兩年,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情濃於水,兩年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蘇漾一看那黑乎乎的藥,擰著眉,聞著那苦澀到一見面,她就想轉身跑路的衝動。
「對身體無害吧?」
蘇漾實在不敢恭維這古代的避孕技術。
避子湯也算是中藥熬製,俗話說是藥三分毒,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