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身份高貴,一身盛寵,紓尊降貴向區區一介五品武官辭行,也不成體統。你就當代傳旨意,早去早回罷。”
不料她依然跪著,大有我不答應不起來之勢。
透過昏黃的紗帳望著她,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忍不住道:“我老實告訴你,師公以術數見長,卻從不肯教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命不好,他不欲我知曉,索性從來不對我提,在我面前也從來是一幅神棍的模樣。要不是當年說漏了嘴,露了一句女命破宮,讓我留了心,我也不會曉得。所謂女命破宮,則富貴不久,壽短早夭,克母刑夫。這些我以前都是不信的,可你現在看看臥床的娘娘,你說我何必再造孽?以後我要是真要嫁人,那人必是我的大仇人。這樣說你懂了嗎?”完了便轉過身去,再也不語。
卻沒想到,這句自己都是說著玩的話,卻一語成讖。
一月之後,吐蕃來使求降公主之親。禮部尚書當堂上表:祚慶公主,姿度榮茂,溫惠淑慎,能修女師之訓,動中禮範。宜正湯沐之封,式崇下嫁之禮。朝臣附議。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時催促自己:讓這個文快點到高潮吧!!!!
18、榮華
不知這算不算是衣錦榮歸?
除了宣旨的施禮太監,單隨駕的儀仗就達十人:捧吾仗,立瓜,臥瓜,骨朵的宮人各二,一人持金黃羅曲柄繡寶相花傘傍於身側,再後由兩人撐紅羅繡寶相花傘相隨,最後還有兩對人分別執了青羅繡寶相花扇和紅羅繡孔雀扇列於隊末。
母親聽到聖旨要迎我回京行笄,又見這樣了的排場,欣喜難抑,彷彿病也好了大半。剛能下床,便歡天喜地囑奶孃給我張羅行頭。我也咧嘴大笑,收了東西,不敢耽誤連夜啟程。
只怕再多待一會,會讓娘看出端倪。
我早收到風聲,此番上京,明曰及笄,實為和親,但當她的面,我只好強笑赴鴻門。向秋幫我收好了披風,立馬道:“不若馬上讓探子去信廣順侯,讓他請旨辭婚?”
我還沒聽完,便訕笑起來:“二哥身邊的細作說,使者本屬意八妹,全因廣順侯捨不得孫女遠嫁,才攛唆了人家來京求婚。難得有人要助他的小心肝脫困,他怎會不樂得棄車保帥?”想起初見時情景,我孤零零的笑了幾聲,才低低接道:“你真當他是我外公麼?”
說出口,才覺出話裡的酸澀,原來當年那句童言竟如此深刻的印在腦海之中。
那時韜光養晦,花盡心思,才得見廣順侯,求他允我參政,卻叫八妹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幾乎打入十八層地獄。到了如今,又是因她惹了禍,就讓我代她出嫁,原來十年風雨,幾番變化,到頭來還是活在別人的一句話裡,叫我怎能不恨?可憐害我的人那麼多,能救我的卻一個都沒有。
師公雲遊四海;蕭長謠承命南征;離開半年裡,我僅靠書信與京中聯絡,對朝政生疏了不少,只好忍氣吞聲,以靜制動。
剛開始我還能忍受,直到婚使進京,父親仍不肯召見,二哥索性三天兩頭便打發人送來喜服繡品,每一件,都仿似投進火裡的柴,噼哩啪啦濺出滾熱的火星,讓我錯覺再不做點什麼,整個人便要被心火吞噬。一路尋思無果,回過神來,行轅卻到了大哥府前。
守門人不知底細,見來的是過氣的紅人,一句“爺還沒起”便想將我打發。我懶得與他多話,著侍衛撞開了門,直接將他丟予管家發落。從小父親便教我,秦家人,可以無財,可以失勢,卻不能丟了威風。今天我秦國昭再虎落平陽,也不至於叫自己養的狗欺負了去!
下人見了,不敢再發一言,領我進大哥屋裡。臨到門外,眾人慾言又止,遲遲不敢通報。我心生疑竇,上前兩步,推門而入,卻被裡面相擁而眠的身影嚇了一跳。
纏綿中一人厲聲問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