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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話,還來不及悵然感嘆一番便聞老爸的疾呼。

這個老爸自然不是李冠華,姓蘇的爸爸一樣疼了我幾十年,我也不可能因為親生父親的出現而忘記他給過我的父愛,也是因他存在填補了我原本可能缺失的美好童年,更何況至今他都認定我是他的孩子。

所以我起身下地穿上鞋挺著肚子,應了一聲問道,“爸,咋啦?”走出房門的一刻,見到的卻是我媽癱倒在他懷中的情景。

☆、093章 離了

李冠華走了。

那個罪不容誅的男人到底沒能迎來第二年的春天,在大年初三那個熱鬧又孤單的夜裡悄悄的睡去了。他曾轟動著數幾的城市,離開的時候卻只得了新聞裡的寥寥數語,甚至好多人都已經忘記他做過了什麼,又憑什麼佔據普天同慶時的半分鐘時間。

可也就是這半分鐘,終結了我媽一生的惦念。她回憶里美好的幾許時光,在毫無神采的眼裡反覆播放著。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李冠華囑託我帶回的話,但我怕她哭得更似洶湧,乃至再沒了可以奢望的下輩子。

她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病了一個多月,我那姓蘇的爸跑遍了各個醫院找了好些偏方忙上忙下的,連我看了都動容萬分。所以,我媽終於支起清減了一半的身子,愣愣地看著陪了她半輩子的身影,從挺拔到微微佝僂的脊背,默默的滑下兩行淚來。

她不是冷情的人,不也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嗎,或許她跟這個男人之間遠沒有和李冠華那般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人這短暫的一生哪裡能夠永久的*迭起,終究平淡才是數十年的主旋律。

“麥寧啊,陪我到江邊上去吧。”她拍著我的手背輕輕懇求道。

拗不過我們母女倆,我爸在屋門口踮著腳探著頭擔憂地注視著我們離去的背影。

我特地的去花店買了好大一束的白菊,然後在江邊的礁石上一支一支的送進了奔湧的江水裡。

老太太問,“麥寧啊,你說下輩子我還能見著你爸嗎。”

我低頭想了許久,才又反問她,“你想見著嗎?”

“哎……”老太太笑著嘆了口氣,攙著我從礁石上跳了下來,“想啊……可是,覺著還是別見了。下輩子啊,他若是好、投了處好人家,我就替他高興就成;若是還那麼苦,我也別見著像這輩子這麼難受。”所以,這輩子的緣分這輩子了,下輩子誰還能保證遇上呢;愛恨離愁什麼都好把餘願寄託於誰也不知的下一世,算來多少是遺憾作法到底是懦弱。

我看著一長溜的白色花枝順流而下,卻又在不遠處的漩渦裡消失不見。

回看老太太也一樣看著那個湍急的中心,許是江邊的寒風太大颳得臉疼,疼得紅了臉頰溼了眼眶。

相視著,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再次擁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和我媽都知道,這也許將是最後一次肆無忌憚為李冠華哭泣的機會。他走了,所以我媽的人生終於走向了平淡,繼續生活,繼續做她該做的事,愛與被愛的活著,直至此生終了。

我也是一樣的,任外面鬥得天翻地覆我撫著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安靜的等待著。

於是,等到初夏園子裡的薔薇花開得最為燦爛的時候,郝琳穿著耀眼的紅色短t牛仔藍的緊身褲踢著十厘米的高跟不停的搖晃著早就不牢靠的大鐵門。

陳舊的吱吱聲磨得人耳疼,我仰在我爸特地找來的躺椅上,一個勁兒的衝她皺眉。

“蘇麥寧,你不至於連買個門的錢都沒吧。”

我失笑。你說這人也奇怪,要換做以前聽了這話,我只當是酸且會將滿肚的仇富心態噴湧而出,如今倒好,聽在耳裡竟無端的覺得親切。

用腳勾了勾邊上的矮凳,“沒錢,這凳子就將就著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