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我只覺一陣頹唐。這副情景我已經見過幾次了,第一次是蘇紋月,第二次是秦心玉,這回是第三次。難道這個女子也會象她們一樣不得善終麼?
我掙扎著起來,道:“我躺倒幾天了?”
一個女子過來扶著我,聽我這麼說,愕然道:“還不到一個時辰啊。”
我也是一怔,卻聽得耳邊仍傳來弦管歌吹之聲,想必是文侯的宴會還沒完。我苦笑了笑,也說不出話,猛地聽得文侯的聲音響了起來:“楚將軍,你沒事吧?”
他一身酒氣地走了進來。我連忙跳下地,跪在地上道:“大人,末將無用。”
文侯看了看我,嘆道:“你是無用,不過也真象以寧,怪不得郡主也看不上你。”
甄以寧象我麼?我倒不覺得。我和他完全是兩樣的性格,不過甄以寧性情寬厚仁慈,這一點也許與我有些彷彿。當初文侯是想讓甄以寧去娶武侯郡主吧,不過以甄以寧這樣的性格,絕對難以容忍視人命如草芥的郡主的,而郡主也一定不會喜歡他。我跪下來行了個禮道:“大人,末將無用,有辱厚愛了。”
文侯搖了搖手道:“算了。”他走到窗前,一下推開窗,忽然道:“要下暴雨了。”
仍然傳來大廳裡的絲竹絃歌之聲,天色漆黑一片。這是長夜裡最暗的一段時間了,從風中傳來的酒氣和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中人慾嘔的怪物。隱隱的,從雲後傳來一陣陣雷聲,象一個巨人的腳步,正在漸漸逼近。
第三十五章 兵臨城下
第二天雨仍然下得很大,黃昏時,我帶著前鋒營上城頭輪崗,一上城頭,只見那些北寧城退回來的老兵們有不少躲在屋簷下避雨,佇列站得亂七八糟的,一見我們過來,他們才回歸本隊組隊,倉促間佇列也不整齊,相比較而言,前鋒營要嚴整得多。看到這副樣子,我不禁有些得意,也許新軍的戰鬥力還不及那些老兵,但有這樣的軍紀,前鋒營有朝一日必定會重振聲威。
與帶隊將官交接了將令,他們正在往城下撤的時候,這時,從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喊叫。
那聲音是從瞭望哨上發出的,我們都吃了一驚,那正要帶隊下去的將官也怔住了,抬頭向瞭望哨上叫道:“喂,出什麼事了?”
瞭望哨上配著望遠鏡,雖然看出去模糊一片,但也可以看看。那個在瞭望計程車兵探出頭來道:“距城五里外,似乎有大隊人馬!”他的聲音很是驚恐。
“蛇人!”我和那將官幾乎同時叫出聲來。他已在大叫道:“快回來,大家戒備!”
南門早就封閉了,不通行旅,平時只有一些斥堠隊出城巡視。雖然我們都知道蛇人隨時會來,但蛇人真來的時候,每個人仍然很是吃驚。我走到雉堞邊,那個帶隊將官跟過來道:“將軍,是蛇人麼?”
文侯派出的斥堠是在距城十里巡視,現在那支人馬已經到了五里外,斥堠隊還沒回來,只怕已被幹掉了。我小聲道:“再看看。”
雖然說“再看”,卻也知道八成就是蛇人來了。城頭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耳邊只有傾盆而下的雨聲。因為有雨,我們仍然看不清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的雨色有異。只等了一會兒,那瞭望哨上計程車兵忽然又叫道:“有人過來了!”
其實也不用他喊,誰都可以看到,一騎快馬正在疾馳而來。這人走得極快,雨點打得他身上發亮,隨著他漸漸近了,我的心也懸了起來。那人衝到了離城還有二三百步時,已經能看出身上披的是帝國軍的戰服,他似乎正在喊著什麼,太遠了,雨也太大,一時聽不出什麼。我回頭道:“曹聞道,叫幾個兄弟隨我出去接應,錢文義,注意這兒。”
曹聞道答應一聲,我已率先衝下城去,跳上馬便衝了出去。剛迎出去,那人的座騎突然一個失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