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馬?”
“太子帶了他們全上了山。”
“其餘人呢?”
“祝家隨了他們一道,兵部幾家跟著他們去了,餘家帶著幾戶人家跟了我,候爺這次也隨了我來。”魏瑾泓淡道。
“漕河餘家?”
魏瑾泓頷首。
“挺好。”冬雨這時褪去了她溼了腳的綢褲,如白玉溫潤的長腿在冰冷如寒刀的冷空氣中不自覺抖了兩下,跪著的秋虹忙給她套上綢褲,冬雨也快手快腳把棉褲給她穿上。
一直低頭抬腳的賴雲煙這時抬頭,見魏瑾泓垂眼定定地看著她的腿,等了一下沒見他回神,眼睛還盯在她未著襪的腳足上,她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魏瑾泓這才抬起了頭,見她眉頭深鎖,剛剛略有失神的人淡淡地別過了眼。
賴雲煙不悅,但這等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繼續擠魏瑾泓口中的話,“他們有沒有傳話過來?”
這時魏瑾泓回過了頭,輕頷了下首,“皇上派人傳了節哀的話過來。”
賴雲煙這次忘了回話,冬雨給她套上襖裙,扶她坐下給她著襪穿鞋時,她彎下腰,低頭專心看著自己的腳。
魏瑾泓這時站在了她身後,彎腰低頭俯在了她的背上,把手伸到了她的眼前,捂住了她滿眶的淚,由溫熱的淚水燙著他的手心。
賴雲煙無聲地哭著,冬雨秋虹忍耐不住,匆匆福腰退到門外,兩人皆扶門捂嘴痛哭了起來。
“我兄長如何了?”賴雲煙沙啞著嗓子問,直起了身。
“一直陪著嫂夫人,等你回來讓你和他陪嫂夫人入棺,這也是嫂夫人臨終前所說。”魏瑾泓拉了她起來,拿帕給她拭淚,“棺木昨晚已打好。”
賴雲煙深吸了口氣,止了嘴間的抽泣,“我去了。”
魏瑾泓頷首,先她一步開啟了門。
大洞不大,只轉了一個彎,就見賴煦陽頭綁白布,身穿孝衣跪在洞口接她。
“姑夫大人,姑姑,”她還未走近,賴煦陽就已磕了頭,隔著距離已說訃告,“煦陽孃親於辛丑年九月初三申時去逝,請您過去一趟。”
賴雲煙走到他面前,扶了他起來。
賴煦陽抬起滿是血絲的眼,“姑姑,你回來了。”
賴雲煙再也忍不住,當著人的面,頃刻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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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芙屍首已不好看,可賴震嚴守在身畔不離身。
除了親兒,他不許下人靠近他們,直到賴雲煙來,他才讓她碰妻子。
賴雲煙給蘇明芙換裳入棺,直至要入棺那刻,賴震嚴才站了起來,想去送她,但站起就昏了過去。
一個老的兩個大的,看著身子都不康健,賴雲煙讓身子比孃親和兄長都不好的煦暉照顧他爹,便又下令把棺木抬至靈堂。
賴家支族兩個頗有些手腕的族叔見賴雲煙插手,帶著幾個族人上前來質問她一個出嫁女為何出手管孃家的喪事,賴雲煙掃他們一眼,大略數了一下他們的人數,微一偏頭,對身邊的任小銅說,“全扔出去,誰敢再進來,往死裡打,死了扔山底下喂狼。”
任小銅聲都未吭聲,一揚手,帶著任家那幾個下手必傷的死士當著魏賴兩家人的面,把七個來找事的賴家人強拖了出去。
中遇反抗,任小銅手一轉,在靈堂前把那回手的支族長者的頭生生折了。
那被強力一扭的脖子發出了輕脆的一聲響,靈堂裡上下的人,在這一刻全都靜了。
便是跟過來看情況的餘家人與楚候爺這些外人,也都瞪大了目。
偏偏賴氏若無其事,輕描淡寫,“我不介意多點人陪葬,下去給我嫂子當使喚人也好。”
本想反抗的賴家族人,這下都僵住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