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定十分悽慘。越想越覺擔憂,原本舒展的眉目微微皺了起來。
走到門口,偷偷探出頭去張望了一下,見書房和隔壁臥室都並無異狀,趕緊披上件外套,戴好口罩,踮起腳尖鑽了出去。
走廊上靜悄悄的,幾盞小巧壁燈散發著微弱的橘色光芒。
牆壁一側,掛著幅嚴老爺子的半身肖像。畫面映照在灰暗光影中,人物倒襯得活靈活現。卓揚偏過頭去看了看,調皮地將食指豎起在嘴唇前方,對著爺爺幽幽瞪來的目光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老人家表情嚴肅,很配合地緊閉著嘴巴,不聲不響。卓揚鼓起臉頰鬼笑了一下,躡手躡腳溜下樓去。
從餐廳一側的小門穿到後院,靈巧躲避開各處監控裝置,沿著石子路繞過一片池塘,那個僻靜的角落,便是波比的小天地了。
看到嶄新的油氈頂嚴嚴實實覆蓋了整座狗屋,四周也乾燥清爽,卓揚牽掛的心緒總算安穩下來。
俯身鑽進半人高的小屋裡,波比正懶洋洋趴在暖和的厚絨墊子上,似乎剛睡醒,還在舒服地打著哈欠。見了卓揚,他半睜開眼瞄了瞄,隨即笨拙地翻了個身,將撐得圓滾滾的小肚皮挺了出來,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狗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瞭如指掌,卓揚自然明白它的用意,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波比毫不客氣,不斷扭動下巴催促著。
卓揚搖頭嘆了口氣,認命地蹲下去,雙手撫到肚皮上裡,兢兢業業幫著小傢伙抓起癢來。嘴裡溫柔地教訓道:“波比啊,好歹你也是條獵犬,怎麼能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呢!”
被搔到了癢處,小狗波比騰起肥碩的四爪凌空撓扯了幾下,肉臉上滿是愜意。
卓揚心裡明白,憑藉犬類異常敏銳的聽覺和嗅覺,波比其實早就察覺到自己的靠近了。可它並沒有起身戒備,反而亮出最脆弱的部位,說明對自己是由衷信任的。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波比啊,我的聲音變了,長相變了,味道也變了,你怎麼就能一下子認出是我呢?”
波比將它的大肉臉湊到卓揚手邊,伸出溼噠噠的粉舌頭,親熱地添了上去,就像在親吻一塊失而復得的絕世鮮美大骨棒。卓揚笑嘻嘻推擋躲閃著,狗頭卻熱烘烘不依不饒,一人一狗在狹窄的空間裡嬉戲打鬧,和樂融融。
雨在不知不覺間停了,卓揚費力挪動著因長時間下蹲而麻木的雙腳,待其全部恢復知覺後,與波比道了聲晚安。
隨著他的腳步,波比一骨碌爬起來,尾隨著卓揚的身影,“啪嗒”,“啪嗒”,亦步亦趨跟了上來。卓揚幾次對他揮手:“回去睡吧!”
波比只歪著頭,瞪起烏溜溜的大黑眼珠,假裝看不懂。
無奈之下,卓揚只好丟下它不管,關起餐廳旁的小門,轉身上樓去了。波比筆筆直蹲坐在門口,支楞起腦袋,聆聽著樓梯處一級一級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直至消失,這才心滿意足地晃盪著大尾巴,回去做它有關於大骨頭的美夢了。
卓揚盯著身前交替移動的腳尖,默默思索,如果自己走了,波比怎麼辦?無論如何,不能丟下它不管。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不能讓那個小傢伙也體會一次。
要先想辦法將他帶出嚴家,寄養在可靠的寵物店裡。想來走失一條小狗,家裡也不會有人在意。辦理國際空運要預定有氧貨艙,還要辦理相關的檢疫證明,但這些……
“予思,怎麼還沒睡?”一個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