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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靜宜嘆了口氣:「你正經些。我懷疑萬應丹背後,有些不可告人的勾當。」

春花聽她如此, 也便收起了嬉笑的神情:「你細細地說。」

尋靜宜道:「前幾日有位懷胎的婦人來咱們醫堂就診, 許大夫給開了保胎丸三劑, 不料沒過幾日,孕婦的家人鬧到藥堂來,說孕婦下身大出血,已足四月的胎兒就這麼流掉了。」

春花一怔:「莫非藥不對症?」

「醫堂不敢遂意處置,便報了官。後來官府查明,那孕婦不僅吃了咱們藥鋪的保胎丸,還連續服食了多日的萬應丹。那萬應丹中,含有份量不少的薏仁,虛寒的懷胎婦人是絕不可用的。」

「萬應堂的夥計難道沒有詳細向病患解釋用藥禁忌?」

尋靜宜冷笑:「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萬應堂根本不是個大門兩邊開的藥鋪,也沒有什麼賣藥的夥計,它只是一塊招牌罷了。」

「我與許大夫將這些擔憂盡數稟報了京兆尹,衙門卻說,萬應丹無毒無害,買賣自願,並無疑點,反而說我們惡意濫訴,是嫉妒人家掙得多。」尋靜宜憂慮道,「萬應丹風靡一時,確實對咱們春花葯鋪的生意有些影響。但這並不是我擔憂的主因。即便是梁家當年,也只是在藥材來源上有些說不清,賣給百姓的藥品,安全與療效都必是靠得住的。你我兩家經營醫藥多年,深知此業最忌急功近利,若有疏失,必是遺害百姓的大罪。」

「這些年,我雖學著經營香藥局與藥鋪,但經驗還是侷限在鋪子裡。萬應丹這事,攪得我日思夜想,茶飯不寧,想來想去,也只有同你商量。」

春花神情凝重起來:「一無夥計、二無店鋪,藥品也是虛頭巴腦,價格高得離譜,卻能賣得處處可見?」

如此說來,這萬應堂果然有些門道。

她起身,招呼李俏兒取來筆墨,在案上布開一張大紙。

「你將那萬應堂的老闆背景,藥材供應、售賣方式和利潤來源詳細與我說說。」

尋靜宜笑了。

這些年的合作,她對春花的處事習慣再熟悉不過,這妮子見多識廣,腦子靈活,膽大心細,手下又勤快。她動腦子時常喜歡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記下些思考的絮語。

而若是見她攤開一張大紙,細細勾畫,那便是鄭重其事要大幹一場了。

「還有一件,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春花斜睨她一眼:「那一年藥材庫清點,我倆擠在一張榻上睡了三個晚上,你如今都忘了麼?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當講的?」

尋靜宜:「……」

這丫頭,人是極靠譜的,就是嘴上不大靠譜。

她招呼春花來到窗前:「你看對面,你家春花酒樓的夥計們都在做什麼?」

春花早將酒樓生意交給了陳葛掌管。這家分店是京城第三家春花酒樓,今年剛剛開業,雖然出品是汴陵風味的招牌菜,但地段與裝潢都是上上等,自開業之後,在京城貴人之間風靡一時,一座難求。

春花眸中帶著些笑意,向尋靜宜所指處望去,笑容卻倏然凝住。

春花酒樓的夥計們人人手捧著兩盒萬應丹,正挨桌挨房地展示,個個眉飛色舞,口沫橫飛。

「你不是好奇,萬應丹為何暢銷不衰麼?其中便有你家陳葛大掌櫃一份大功。」

春花沉默了。

良久,她轉身,敲著眼前的桌案:

「這才是你找我來最重要的意圖吧?想提醒我,陳葛背著我利用長孫家的產業,做萬應堂的生意。」

尋靜宜溫婉一笑:「常言道,疏不間親。這幾年陳葛與長孫家同氣連枝,如家人一般,我是個外人,自然不好隨意說他什麼。」

纖纖玉手輕巧地端起一盞茶碗,遞到春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