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笑道:「東家小姐不在,倒是仙姿姑娘坐鎮在此。」
「仙姿姑娘?」
「就是我們東家小姐的貼身護衛,您瞧,那擂臺邊上抱著大刀的便是。」
三人迎風望去,但見樓船頂上一個體態高壯的短裝女子,臉漆如墨,一雙銅鈴大眼精光四射。
陳葛險些岔氣:「這女子……叫仙姿?誰取的名字?」這麼不長眼。
「是我家大少爺取的名字。仙姿姑娘是小姐收留的孤兒,自幼被送去名山習武,一身的本事。小姐不許她今日出手,否則,呵呵,那二百兩銀子便沒有別人的份了。」
小二不經意地瞥一眼石渠低垂的後腦勺,道:「三位公子稍坐,小的去去就來。」
三人連看了三輪,先是一個瘦猴使的長棍,將一個拿刀的屠夫打了下去,又贏了個拿釘耙的農戶模樣的壯漢,結果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上來,又把瘦猴打得倒地不起。汴陵百姓雖然日常消遣眾多,但這樣的熱鬧還是不多見的,陣陣掌聲雷動,方圓幾裡都能聽得見。
和尚在擂臺上打到第二輪的時候,嚴衍聽到身旁有人道:
「幾位公子,可否拼個桌?」
櫻色縑衣的女子逆著秋日暖陽盈盈微笑。
她個子不高,但身量修長纖細,膚色白皙,臉頰有肉,一雙眸子明亮而自帶喜色,可謂是……標緻喜慶。
乍一看,是尋常殷實人家女子的打扮,但嚴衍注意到她衣衫布料素淨,都是頗為名貴的江南細絹,腳著時興的百合履,比起京中貴女的穿著也絲毫不遜,頭上一隻闢寒釵,落落大方。
石渠張口結舌,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嚴衍沖她頷首:「姑娘自便。」
尋常女子和陌生男人說不到兩句話便面紅耳赤,唯唯諾諾。眼前這女子卻神情閒適,將三人由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道:「三位公子風采卓然,不是本地人吧?」
陳葛道:「這位石兄是本地人,我麼,來汴陵不長,算是半個本地人吧。這位嚴兄與石兄結伴入城,該是剛到汴陵。姑娘是家住附近,特地來看熱鬧?」
那姑娘眼眸彎彎地笑起來:「我呀,本來是要去四海齋吃飯的,聽說他們新來的大掌櫃生得十分俊秀。誰知進了門一問,卻聽說大掌櫃出去了。唉,只好湊合著來這邊看看熱鬧了。」
這話若教別的女子說出來,多少有些輕佻之感,不知怎的,她說出來卻是一派天真坦率。大約她神情坦蕩親切,正是長者們都喜歡的那種長相。
「不過呢,這位公子生得這樣俊美,真是世間罕見,我想那四海齋的掌櫃就是再俊,也俊不過公子吧。」
陳葛聽得心裡十分舒坦,立刻張羅著給姑娘倒茶,殷勤得不得了。
「嘿嘿,實不相瞞,在下就是四海齋的掌櫃陳葛。」
姑娘十分驚訝地看著他:「難怪難怪。」
兩人一時聊得火熱,姑娘聽得煞是認真,間或同仇敵愾,間或驚奇不已,直引得陳葛將自己與長孫春花的仇怨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譬如請大師傅的時候如何被臨時挖角,採購食材如何被抬了價格,凡此種種。
姑娘聽罷,跟著他一同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陳掌櫃何不上去打個擂臺,正好殺一殺那長孫春花的威風?」
陳葛一拍桌子:「你說的有理,我正有此意!」
嚴衍輕咳了一聲,垂眸道:「陳掌櫃,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麼?」
陳葛一愣。
又聽那姑娘道:「我信陳掌櫃,一定不會輸的!」
嚴衍眼皮微掀,看了那姑娘一眼,沒再說什麼。
陳葛胸中豪情頓起,立刻走到岸邊,飛身而上樓船。
姑娘誠心實意地誇讚:「陳掌櫃功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