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是嗎?”這與鯀又板正了面孔,講:“怎麼?我講的你不信?”這芝忙擺手,說:“沒有不信。”
這時,外頭正間的房門被人扣響,料想是酒菜備齊了,被那小二送上來了。與鯀站在花牆子上的拱門下衝著房門處喊了聲:“進來吧,都擺在臺子上就成了。”外頭人應好,跟著就是悉悉索索的開門聲響,而與鯀又折回榻邊,他們在這裡間等著外頭將酒菜擺好了再出去。
第 12 章
外頭正間裡小二與三兩打雜的擺好了一桌子的酒菜後,那小二就向裡間知會了一聲:“與相公,酒菜已備齊,請來用吧。”跟著他們便退了出去。
那小芝本是喜得無可不可,翹首盼著那桌晚膳的到來,可剛聽見酒菜中的那一個“酒”字,就又心中有些許張皇了起來,想著莫不是真正的死期終是臨頭了?這惡人真像之前自己求他的那樣買好了一盅酒給自己,好今兒晚上了結了自己?只是還多買了一桌子好飯好菜算是多贈與自己的?
與鯀見這芝臉上的神情這會兒並不是十分舒展,他一時半會倒也並未朝那個上頭想,只是心生疑惑,想著為何早前一刻還歡天喜地的一張臉,這會兒就變了,一副心懶意怯的模樣,像是外頭那桌子酒菜對它絲毫無誘惑可言似的。他問它:“瑞草,怎麼了?下榻了,去用膳。”這芝懶懶地抬了庇股,一寸一寸地向榻邊挪,半晌才挪至榻邊,再慢慢地去套它那雙墨青素緞面的鞋兒,又是半晌方才套好,再慢慢起身朝正間的圓臺挪步過去。
與鯀仍是不解,他本就不太善於琢磨他人心思,只得問它:“瑞草,你是怎麼回事?剛那會兒還開心著呢,這會兒這是怎麼了?慢吞吞的,像是不太情願去用膳似的。”這芝轉頭回來白他一眼:“不是你叫我今日只能輕聲細語、緩行慢走的嗎?”與鯀因是對這小芝之前的這些動作言語都還沒弄明白,這會兒倒是還未起身,仍坐於榻邊,望著已站起身來的小芝背影,嚴厲了聲音問道:“怎麼回事?這使的是什麼性子!”
與鯀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只當是這小芝無端就耍了性子上來,這會兒定是還要擰在那兒,不給自己好臉子看的。哪知下一刻這芝就扭轉身子回來,倏地撲了進他懷裡,賴了起來:“與鯀,我求求你,你再讓我玩兒幾天吧,今晚上別把我燉了。哇,我不要啊。就再等幾日吧。”說著,還哭號上了。與鯀剛才被一株芝撲入懷中,自覺相當受用,可爾後又聽這芝嗚咽著什麼先別燉它、什麼再讓它玩幾日的,就不甚明白,問它:“我幾時說今晚上要燉你了?”剛還要繼續號哭的小芝這下抬了頭,講:“你不燉我,你買酒上來叫我吃做什麼?”
與鯀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是因為那盅酒,就跟它講:“酒在人間平日裡也是叫人吃來消遣怡情的,又不是隻是吃來了斷此生的。”這芝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是說不是今兒晚上就來燉自己,倒也放心了些,只是還有些抽噎,就一邊抽噎著一邊跟著與鯀起身朝圓臺邊走去。
兩人共用這晚膳,與鯀也是吃了些,倒覺得這盈袖莊果真是京都第一家,一間客棧的酒菜都已堪比外頭酒樓館子裡的了,而那芝的嘴巴還未養刁鑽起來,這會兒只覺得但凡是人類做出的食物都是味美得緊。有得吃的它都覺著好吃。
用完了膳,這小芝因飲了幾口水酒覺得頭暈,就眯著眼坐在桌旁,心裡頭還在盤算著日後這酒的用量,照自己對酒這樣東西的耐受來看,該是半盅就能叫自己醉死過去,等到被燉那日終是臨頭了時,得二話不說,先灌半盅下去,臥倒了任他處置。與鯀見它腦袋暈沉地、臉兒微紅地、目光凝滯地坐在那裡,曉得它沒用,才幾口酒而已,就這般醉,且這酒還不是什麼烈酒,於是將它打橫抱起,置於裡間榻上,就叫它睡去了。
小芝本是坐於圓臺前自顧地暈醉著,且心裡頭迷迷糊糊地盤算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