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路過中庭的時候,她眉宇間的神思還沒化開來。
倒是走在她身邊的方廷皓遠遠看見齊刷刷飛舞在空中粗繩上的雪白道服,感嘆一聲:“松柏的弟子還是這麼勤懇啊。”
她聽見他的話,看了一眼遠處瘦瘦的、拿著一把大掃帚的女孩子,隨口應了一句:“自然。”
方廷皓拉回視線,說:“若白都沒說什麼,你還挺不待見我的。”
“若白師兄當然沒那麼小氣,可我卻沒他的肚量。”喻初薇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他,“廷皓前輩,你要是想找哥哥挑戰,人在老榕樹那邊的木屋。可是若白師兄……他每天要操心松柏這一大家子的情況已經很累了,沒空應付你。”她呼了一口氣,“你別把他的寬容當做你放縱的資本。”
聽了她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方廷皓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如墨的黑眸有些銳利的鋒芒,彷彿要灼傷人的眼睛。
初薇也覺得剛才的話可能有些過了。看他和若白師兄之間的氛圍,或許,人家真的是來求和的呢?
只是,廷皓和哥哥之間的事一天沒解決,那些長輩們一天不原諒當年意外,方廷皓和若白還是沒有機會做回兄弟的。
這不是一臺天平,兩頭稱一稱誰重倒向誰。
自始至終,若白師兄都站在松柏的陣營上,而且就算哥哥這些年不管不顧,若白師兄還是會護著他的。
不是說方廷皓的分量沒有喻初原重,只是人啊,都會有歸屬感。
松柏是他最初的歸屬。
所以他那樣堅守。
她緊了緊身側的拳頭,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妥協,抓住自己書包的肩帶,“我會坐公交車去上學,不勞煩你了。”
方廷皓站在原地,看著離開的倩影,若有所思。
兩次交談均是不歡而散。
以前用恬淡的嗓音嬌嬌柔柔喊他“廷皓哥哥”的小丫頭,現在渾身的刺,說出來的話也挺傷人。
初薇身上有喻初原寧靜溫柔的氣質,不過還似有似無飄著其他味道,那淡淡地如同他昨夜翻牆而來吹拂在臉上的夜風般的感覺,居然讓人覺得和若白如出一轍。
到底是他養大的姑娘。
方廷皓嘴角鋪上一層薄薄的笑意,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抬步往另一條小道上走去。
回來有幾天了,也該去會會老對手了。
岸陽市高階中學高三(2)班。
喻初薇在大課間的時候才從座位裡拿出在校門口買的早餐啃了起來,旁邊正補覺的同桌聞到飯糰的香味,也湊過來咬了一口,咀嚼時還絮絮說著過週末的心得。
“你說這週末,還不如不放呢。我想玩,但是眼前飄過政法大學的分數線,我要是看書,身邊的電子產品一個勁兒在向我招手。”
“嗯,矛盾統一體。”初薇總結道。
“打住,你可別跟我說哲學詞彙。”
“政法的法律系對單科成績可是有要求的,你要是時間真的來不及,先做政治不就完了,不然哲學題也不會每次都完成不了。”
“習慣啊習慣,我習慣了有什麼辦法,一換順序,我渾身不自在。”
“嗯,那你就自求多福了。”
同桌將臉貼在桌面上,歪頭看了她一會兒,最終下了一個結論,“看來你的週末過得不大順暢啊。”
“是挺不順暢的。”
“嗯,讓我猜猜……是和若白師兄有關吧?”
“是,也不是。”喻初薇盯著筆袋。
“話說高三的時候心裡最容易出問題,你有什麼事還是說得來的好。”
初薇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臉貼在桌面上,問:“你為什麼不練元武道啊?”
“小時候受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