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在城牆之上,一個在牆下,兩軍對峙,一守一攻,互相罵陣是常有的事,然而罵陣之中爆出這樣的驚天秘聞,還是頭一遭。
這肅穆的宮殿已經是短短几十年裡第三次被人打到宮門口了,太上皇的前兩位太子就親自來放火燒過。黛玉蜷縮在皇后懷裡,瑟瑟發抖。皇后也顧不上安慰她,先叫秦王妃把花霖哄住。這個可憐的女人才剛生完孩子沒多久,丈夫、弟弟接連被擄,如今丈夫還被當做人質,被叛黨拿在陣前充作要挾,若非將門虎女心智與旁人不同,也算個巾幗英雄,只怕早已昏死過去了。她竟還有餘力安慰哇哇大哭的幼子,並命長子帶次子去歇息。
皇帝在宜德殿,初聞此事,只覺得耳朵裡頭嗡嗡地直響,什麼也聽不分明。
他自然是曾經愛過吳貴妃的,縱然沒有當年的那份情誼在,納了自己的妹妹為妃,本就是件天理難容的事情。
父皇竟
難怪老三不放過吳敏峰!他原先對兒子的惱怒竟然也化成了理解。不說老三,便是他自己,便是他自己,只怕也要悄無聲息地處置了整個吳家,不透一絲口風。
“天津亂了。”
水溶冷著一張臉,穿好護甲。他以長袖善舞為名,從未親自上陣廝殺過。然而如今外頭的苦戰已經波及到了平民,連林沫一介書生都已經上了馬,他也不好似從前一樣躲在後頭坐收漁利。
“我們好歹是壯年男子。我們不上,難道要由著老弱婦孺衝在前頭?”林沫握著拳頭。
“京城只會比天津還亂。”
他們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北京城比天津亂了數倍。
吳濂水也知道自己人手不足,並沒有要打長久戰的意思,只命破門、攀牆,沒過一會兒,城上便有箭雨落下。
“秦王在下面!”衛駙馬急道。
“放箭!”一聲沉穩的命令。
君臨。
水浮有些詫異地仰頭看著城牆上的明黃色,同隨之而來的鋪天蓋地的箭矢。
第295章
其實早該想到的;這人當年能狠心摔死幼子,那再死一個嫡長子,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咬咬牙的事。吳濂水冷哼一聲,下令:“盾兵頂上,弓箭手;射!”
射誰?沒有人有異議。皇上親臨前線是對御林軍極大的鼓舞;可是對於吳家軍來說,他們又多了一個大靶子。還有什麼能比將“昏君”直接斬下馬來得立竿見影?銀甲軍的盔甲並不是真金白銀,但其堅韌、刀槍不入的程度也不是尋常盔甲能比擬的。皇宮門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比一般城牆當然是比不了,但吳家帶的這幾千人;也跟一般攻城的排場沒法比。吳濂水久經沙場;自然明白守城人在高處,箭雨一落,他們這麼近的距離,難免傷亡慘重,因而盾兵甚至不待聽到施令,就以弧線散開,牢牢護住隊伍頭頂,早有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在盾兵掩護下,向高牆之上瞄準,另有一支隊伍一直在築雲梯,試圖攀上牆丁,更有二十幾個精壯士兵,扛著重木衝撞宮門。
“陛下,宮內守衛不夠,當點燃烽火,引城牆衛兵來救駕!”衛駙馬幾箭下去,未見吳家軍敗退,前來請示。
皇帝沉吟道:“天津不是無緣無故亂了的!馬卿等到底帶的人不多,能守住天津多久還是兩說,精兵死守城門,此處。。。。。!”
“父皇,兒臣請戰!”韓王一咬牙,請纓上陣。
“你念過幾本兵書?別添亂子。”皇帝一口回絕,“長守宮門不是辦法,外城的御林軍也進不來,衛卿你看,是開門迎戰,還是?”
衛駙馬趕忙道:“陛下,宮內守衛不多,且缺乏悍將。開門迎戰,若是一時未能抵抗叛賊攻勢,情況不堪設想。”衛駙馬也帶了好幾年兵了,九門提督這麼個位子,也不是是個駙馬就能當的,他這麼些年來